,三个月,或者半年就得换。现在我做家政服务,帮别人打扫卫生,算是做得长久的,一年多了,就是工资很低,勉强够我们吃饭。”
“这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另外,还有这个。”
说着,苏夜云掀开衣服,从后腰位置抽出一把刀。刀身很短,约莫三厘米,很锋利,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已经看开了。大姐夫就是最好的榜样。如果再遇到那些人,我绝对不会跑。杀翻一个算一个,干掉两个还能赚一个。我不会被他们抓住,我要死得痛痛快快,不会落到他们手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就不明白,我们苏家跟你们谢家到底有什么仇?就算我妹妹犯了错,不该认识你爸爸谢振国,也不该跟他结婚,但是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谢家为什么还要死抓着我们不放?难道要我们苏家全家死绝,你们谢家才开心吗?”
长时间沉默的外婆终于发话了:“夜云,不要这样。小浩不是那种人,这些事情与他无关。”
“我知道与他无关,可是这些事情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夜云双眼通红,大声咆哮,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不准我们离开泽州也就罢了,还把我们好好的生活扰得一团糟。工作没了,家也没了,人也死了,还有大姐……要不是大姐撑着,芷兰和小慎也不可能上学。我们苏家世世代代书香门第,到了现在,真正是家破人亡……真正是家破人亡啊!”
她站起来,浑身都在颤抖,握在手里的毒药瓶子随着胳膊晃动在空中摇摆,声嘶力竭:“我一直想把这个放在汤里,让你喝下去……小浩,不是姑姑我心狠,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做梦都想要得到安宁。你好好看看着院子里,楼上楼下这么多人,他们一个个装聋作哑,其实全都是你们谢家的人。”
仿佛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谢浩然感觉自己被震得晕晕乎乎。他不由得站起来,难以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他们……邻居……都是谢家的人?”
院子里的住户不多,林林总总,共计十六个。谢浩然历来对周围环境观察仔细,再加上敏锐的感知,自然清楚。
外婆站起来,拉住苏夜云的胳膊,苦苦劝道:“夜云,不要这样。小浩还是个孩子。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与谢家那些人不一样。”
苏夜云慢慢转过脸,麻木的脸上挂着泪痕。看着方芮充满恳切与哀求的眼睛,她突然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浑身发软,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玻璃瓶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裂音,剧毒白色粉末与玻璃碎片夹杂在一起。她的动作有些大,摆在餐桌边缘的汤碗被推倒,香浓的汤汁滴落下来,将一切混合,全部浸透。
“你得理解你姑姑,人活着……尤其是像我们这样活着,真的很不容易。”
“楼上楼下这些邻居里面,的确有你们谢家安排进来的人。要说全部都是当然不可能,但具体有几个?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们的所有事情他们全都清楚。”
“外婆是早就该跟着你外公去了。你的两个姑姑在熬,我也是在熬啊!今天看到你跟芷兰那么要好,真正像个当表哥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你大姑姑有个女儿,二姑姑这边除了芷兰,还有一个小慎。要不是顾虑孩子们以后的出路,你二姑姑的那瓶毒药,我早就用掉了。”
谢浩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连忙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自从开始修炼,他还是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
灯光下,他脸色惨白。仿佛心脏被一种锐利的东西深深扎进去,疼得要命。
苏夜云的抽泣声在黑夜里传得很远,小楼的隔音效果不好,相信院子里很多人都能听见。
“对不起……小浩,姑姑对不起你。”
“但是我真的很难受……”
“我真的……不想这样……”
没有人劝解,只有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谢浩然从屋子外面拿来了扫帚,把洒落地上的玻璃碎片和药粉干干净净扫了出去。
卷起衣服袖子,收拾碗筷。剩下的鸡汤倒进锅里,鱼也是一样。蒸锅的水烧开,另外盛了一碗米饭,拨了些菜摆在上面,用热水温着。
家里的残局总要有人收拾,表妹苏芷兰再有一会儿也该放学回来了。上学很辛苦,给她留份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