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立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何况张茂元老汉说得也没错:既然张瑞康生前就立下遗嘱,分配也算公平,那么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
看着苏兰仙与蒲春燕两边都没有争执的意思,张茂元清了清嗓子,对祠堂里所有人大声道:“好了,都听清楚了,现在我说说瑞康的丧事。既然是咱们村里的人,那就按老规矩办。丧事款子分成三部分,兰仙家和小蒲家里各出一份,还有咱们村上一份。”
听到这里,方芮连忙抬手拉了一下张茂元的衣服袖子:“等等,我有话说。”
她站起来,环视四周:“兰仙是我丈夫老家的侄女,嫁过来也很多年了。不管怎么说,张家村跟我们苏家也算是沾亲带故。既然遇到这种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我拿五万块钱出来,瑞康的丧事就由大家伙一起来办。”
话一出口,再次引起了轰动。
“苏兰仙这娘家人不错啊!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五万块的丧事办下来,足够了。”
“这你就说错了,那可不是她的娘家,听说只是远房亲戚。不过愿意拿出这么多钱,关系一定走得很近。”
“看不出来啊!这城里老太太不声不响的,竟然这么有钱。不过也是,外面那几辆车就要好几百万,五万块钱对她来说,还不就是毛毛雨。”
“苏兰仙这次有福了……”
张茂元有些发急,连忙道:“大妹子,这怎么行,你们虽说是瑞康媳妇的亲戚,但你们不姓张,跟今天的事情没关系啊!”
方芮笑了笑:“你就别推辞了。说好了,这钱我来出。”
谢浩然坐在那里慢慢吃着东西,没有说话。
他知道外婆心里的想法。
以前是家里穷,也许有过往来的亲戚走动,苏家人也觉得没有脸面接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再加上茂元老汉与外公苏哲的关系,这五万块钱的治丧费用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却代表了外婆一家的面子。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不可能单独活着。
这其实就是为早逝的外公买一个名声。
人活着,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人死了,总得在这个世上留下被活人赞叹的好处。
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啊!
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变得活跃起来。苏兰仙的哭声早已止住,虽说脸色铁青,却不像之前那样继续指着蒲春燕破口大骂。女儿苏英菊显然对老太太方芮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挪动椅子坐在她的身边,说着一些讨老人高兴的话,不时抬起头,冲着坐在侧面的谢浩然讨好地笑笑。
苏禄对贺明明的兴趣比任何人都要大。他一直在偷偷朝着这边看过来,只是没有做出超乎礼节的举动。
从方芮当众宣布拿出五万块钱的时候,蒲春燕的眼睛里就闪烁着异样光彩。她与女儿浦雨兰低头说了几句,浦雨兰也学着苏英菊把椅子搬到近前,虽说中间隔着一个张茂元,她却站起来,主动走到方芮面前,给她换了一杯热茶,接着又端起碗,盛了一碗热汤。
谢浩然用筷子夹起一个油炸豆腐丸子塞进嘴里,慢慢嚼着。贺明明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别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就是人情世故,你得学着点儿。”
是啊!人情世故……
谢浩然自嘲地笑笑,端起摆在面前的酒杯,站起来,遥遥举向对面的张茂元老汉:“张爷爷,我敬你一杯。”
因为是丧席,按照规矩不能喝醉,就没上外面买来的瓶装酒,杯子里是村里自酿的米酒,没有蒸馏的那种,味道偏甜,度数不高。张茂元连忙举起杯子回礼,他显得很高兴,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干,笑眯眯地指着谢浩然,侧身问坐在旁边的方芮:“大妹子,这是你外孙?”
方芮苍老的脸上全是骄傲:“我们家老三的儿子。就是我跟你说过,在燕京上大学的那个。”
“不错!不错!”张茂元慢慢坐下,笑着对谢浩然说:“大家都是亲戚,以后有空多来村里走走。这山上好玩的东西多着呢,尤其是你们年轻,最近几年经常往我们乡下跑,还喜欢来水库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