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把嘴里的一口饼干嚼碎咽下去,忍不住问吕毅:“一直都是像这样走吗?大概要走多久?”
吕毅以前参加过这种巡逻,对此有了经验:“正常情况下是六天往返。有时候遇到突发事件,就肯定会延误。七天、八天,甚至十天以上都有可能。”
谢浩然计算了一下出发前背包里装的食物和水,觉得很惊讶:“除了武器装备和登山工具,你们携带的食物只有七天的量。照你这么说,还真是不能多吃。”
“没那么夸张,营养和热量还是可以保证的。”吕毅解释道:“如果外出巡逻超过规定时间,有没有及时发回联络信号,兵站就会派人寻找。紧急情况下,可以空投物资。但是这种情况不多。”
谢浩然点点头,把包装纸里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装好。
杨保平能够成为哨所所长,的确对这片荒芜之地非常熟悉。他带的路线虽然有时候需要往返,却不算难走。他为人和蔼,没什么脾气,谢浩然找机会跟他聊了聊,杨保平很谨慎,关于军事方面的问题绝口不提,对谢浩然一路上也多有关照。
到了下午,路途开始变得艰难起来。植被开始多了,沿途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冰河、雪山,以及原始森冷。最可怕的是山与山之间经常会断了一截,偏偏这种地方又在正常的巡逻路线上。这种时候就得利用各种工具,利用粗大的树枝,用绳索拴住,做成简易梯子,然后手拉绳索,从空中走过去。
站在两座山之间,脚下踩着晃悠悠的登山索,谢浩然看到脚下是数百米深的悬崖。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摔下去。
修真者有着强大的体能。杨保平看着他身轻如燕,以标准的跨越动作走过去,不由得翘起大拇指赞道:“小伙子,你挺不错的。跟着我们走了一天,还能有这么好的体力,看来你平时没少锻炼。”
谢浩然谦虚地笑笑,指着前方远处的山脉问:“杨队长,像这样的路,前面还有吗?”
“有,而且很多。”杨保平肯定地点点头:“我从十七岁就呆在在这个,这条路我很熟。很多地方都是我们一步一步开出来的。像这样的危险路段,沿途至少有上百处。”
谢浩然很惊讶:“这么多?那为什么不能换条安全的路?”
杨保平苦笑着摇摇头:“换?怎么换?用上一任哨长的话来说:最危险的路必须有人走。”
谢浩然皱起眉头:“为什么?”
“因为我们必须到达指定地点,也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各个位置。”杨保平说话很认真:“这是我们的领土,必须以巡逻的方式,宣布我们的主权存在。像这样的路我们必须走下去,而且路况还会随着季节与气候不断变化。有山洪,也有泥石流。也许这次走了没有问题,下次过来就走不通。刚才那个地方你也看到了,我前几次带队过来,已经用树枝架了一座简易的桥。但是几个月前冰川融化,山石把搭好的桥冲垮了……没办法,只能是来一次搭一次。”
谢浩然听了很震惊:“每次巡逻都要这样?怪不得你们的负重那么多,每个人都要背着几十公斤的装备和食物。”
杨保平憨厚地笑笑:“这里距离邻国很近,但是这些路必须由我们去走。这是陆地边防的一个意义所在。毕竟这里没有界碑,也没有“你已经进入华夏”的边境警示牌。不光是我们,对面那边的国家也是如此。只是他们的巡逻次数没有我们多,很多地方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具体的状况。”
说着,杨保平在潮湿的地面上用力踩了一脚,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看见了吗?这是我的军靴,靴子印记就显示这里使我们的地盘。”说这话的时候,杨保平脸上全是自豪:“个人代表国家,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我们这样清楚的存在感。”
……
夜幕降临。
在规定地点,巡逻队扎下了帐篷。到了这个时候,谢浩然菜发现战士们的负重其实比自己多得多。有人带着便携式钢梯,还有人背着高压锅与汽油。宿营后,从小溪里打来融化的雪水,先用锅做饭。汽油浇在干燥的木柴上,顿时燃起了熊熊旺火。菜只有一个:那是把火锅底料与罐头混合煮在一起。够咸,也够辣,冰冷的身体很快变得暖和起来。
吕毅端着一碗米饭,上面浇着煮熟的辣菜,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着。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都在抢时间拼速度。谢浩然第一次随队巡逻,手脚慢了些,等到吃完,碗里已经凝起一层红油,吃在嘴里全是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