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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提匡州。”谢浩然想也不想张口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标准。我的标准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会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连做鬼都后悔。”
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变得紧皱起来。谢伟长对孙子的这番态度很不满意:“别以为你手里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地方政府的权力……”
“前提是我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谢浩然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重复的话我不想再说,我希望你能搞清楚状况再说这些事情。我知道你一直想找机会跟我谈谈,我也按照你的意思去了该去的地方。现在我来了,我也把心里想说的话告诉你————我没杀谢建国,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但是作为他的儿子,谢振东之所以被我打成残废,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针对我外婆全家。还有谢定东,不自量力的人到处都有,他必须为他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如果谢建国觉得不满意,想要继续找我的麻烦,那我并不介意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掏空脑浆,做成一个痰盂,摆在地上每天都用一用。”
谢伟长被激怒了:“小然,你这是什么话?不管怎么样,建国毕竟是你的大伯。”
“那是你的个人理解。”谢浩然丝毫不肯退让:“我只有谢卫国这个二伯。至于家里的所谓“亲戚”,我认可了,他们才有相应的身份。我要是拒绝,那么所谓“血缘”,就只是你们自己的臆想。一句话:我觉得你是人,你就是人。我觉得你是一团垃圾,你就比狗屎都不如。”
谢伟长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你这是为威胁我吗?”
谢浩然猛然抬手一拍桌子,发出震天般的巨响:“当年我妈躺在病床上,就缺几十块医药费救命的时候,你们对她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谢伟长刚刚升起的愤怒一下子萎顿下去:“这……不一样,这是两码事情。”
谢浩然冷冷地注视着他:“你安排顾钊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监视?还是安排人在暗中管着我?”
谢伟长迟疑了几秒钟:“当然是为了帮你。你一个人在滇南,年纪又小……”
“这种话对我没什么说服力的。”谢浩然的声音依旧冰冷:“顾钊的确对我帮助很大,要是没有顾叔叔,我恐怕连上学都成问题。不过……你要是以这个为借口,把我当做傻瓜,那就想错了。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笨,也不会把表面上的东西当做是真的。”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其实你有过机会。就算你当时没有把我接回燕京,或者去滇南看看我和我的养母……哪怕你很忙,一封信,只要你给我们写一封信,我都不会如此的记恨你。”
最后这句话,谢浩然说得很慢,吐字清晰。
谢伟长觉得这些话如重锤般狠狠砸中了自己的心,同时在脑子里产生了激烈的震荡。他呆呆地坐在那里,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是啊!原本想着很困难的事情,其实解决起来就是那么简单。
愤怒是肯定的。当初儿子偷偷瞒着自己结婚,媳妇也不是自己看中的那个人。震怒就这样降临,谢伟长想也不想就断绝了父子关系,甚至封死了儿子的所有活路。他从心里憎恨苏夜青,也就是那个在他看来诱惑儿子,引诱着他暗地里成婚的女人。
她长得不算漂亮,柔柔弱弱的,丝毫没有自己选中媳妇身上的美丽与魅力。那是一个多好的女人啊!又漂亮,又听话,重要的是,在她身上,寄托着自己年轻时候的憧憬与美好。要不是因为特殊年代,我的妻子也不会是陈凤英。
我一直想要让我的儿子与她的儿女结婚啊!
没有经历过初恋失败的男人,永远不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我,我,我……一直是把她的女儿当做是亲生儿女看待,一直想要我的儿子娶她为妻,把我这一代人没有完成的愿望,在下一代身上得到实现。
谢伟长不会撒谎,即便是当着自己孙子的面也是如此。他缓缓地说:“没错,我的确深恨着你的母亲。要不是她,我的儿子……振国,也不会离开这个家,不会离开我们。”
谢浩然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爷爷:“他是战死的。”
谢伟长眼睛里透出专属于他的狂热与坚决:“他是一个军人。”
谢浩然缓缓点头:“正因为是这样,我对你才保留着一份敬意。但是……也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