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老酒还是挂在汾城当地政府的账面上,是改制前的集体财产,不属于改制后的企业经营者。”
谢浩然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王昌远,慢悠悠地问:“公变私有?”
“他们不敢这么做。”王昌远的表情很是坦然:“现在廉政抓那么紧,谁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这些老酒永远不可能公开。正常的人情往来永远都会有,在高位上呆久了,普通物件也就看不上。用账面上积存的老酒作为礼物送给上面的人,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即便有人追查,也可以光明正大让他来查。反正就是一块二一瓶的汾酒,当年这个价,现在还是这个价。根本算不上行贿,连边儿都沾不上。”
谢浩然咽下嘴里的肉块,叹了口气:“都是些聪明人啊!”
王昌远笑着对他这句话做了个补充:“当领导的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资源。总之一句话:只要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做点儿合法不合理的事情,谁也拿你没办法。”
谢浩然端起酒杯,闻着酒液散发出来的醇厚浓香:“你今天把我约到这里,先是狠狠收拾了一顿方斌,然后请我吃饭,又告诉我这些事情……说吧!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王昌远笑嘻嘻的,可惜就是瘦了,如果身上的肉再多一些,活脱脱就是一尊弥勒佛:“谢总,是这样,我最近在开发一个楼盘,偏偏手头上有点儿紧。我寻思着,是不是能看在咱们都是朋友的份上,帮帮我?”
“你要借钱?”谢浩然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昌远的要求会是这个。他不由得“咦”了一声:“王昌远,以你的关系,从银行那边贷款应该没什么问题啊!”
“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王昌远陪着笑,只是笑容明显带着几分苦涩:“现在上面查的紧,我爸一再叮嘱我,不要打着他的牌子在外面做事。银行那边审核放贷也比从前严格。国家从去年开始就全面调控房地产市场,银行对于房产项目的贷款卡得很死。我那个公司流动资金不多,很多钱都卡在地皮上,但是拍下来的地不能不开发,超过规定时间,就会被收回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这才想到求谢总帮忙。”
忙是可以帮,王昌远与自己的关系也还不错。更重要的是,之前在匡州那边的事情,王昌远是跟着谢浩然一起做的,属于比较听话的那种人。
心里虽然已经有了主意,谢浩然却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本意:“你和秦政不是哥们儿嘛!怎么不先找找他的路子?”
“秦政自己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王昌远从衣袋里摸出香烟,递了一支给谢浩然:“他家里出了点儿事,我再去麻烦他,就真是不地道了。”
凑着王昌远在面前拧开的打火机,谢浩然把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问:“你想借多少?”
谈到实际性的问题,王昌远变得有些紧张:“七个亿……行吗?”
对谢浩然来说,七个亿不算多。他注视着面部肌肉明显抽紧的王昌远,淡淡地笑道:“别那么紧张,你找我借钱,又不是我要你的命。老王,能被你看中的地产项目肯定价值不低,七个亿,到底够不够用?”
找人借钱不能狮子大开口,这个道理王昌远懂。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节约点儿,差不多够了。就是利息方面我想听听谢总你的意思,能不能……少算点儿?”
私人贷款与银行贷款完全不同。王昌远之所以找上谢浩然,就是觉得从他这里借钱的利率不会有高利贷那么可怕。当然,利息肯定会高于正常的银行商贷,他已经做好了至少是十五个点的心理准备。
“我借给你十个亿吧!”谢浩然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着“大白菜一块钱一斤”,而不是数额巨大的借款。
“十亿?”王昌远被震惊住了。他知道谢浩然有钱,秦政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千万不能得罪这个人。但不管怎么样,就这样轻描淡写说出“我借你十亿”的人,王昌远还从未见过。
他有些惴惴不安,试探,同时也是认真地问:“……谢总,那利息怎么算?”
谢浩然说话很爽快:“比银行定期存款的利率高一点儿吧!就照百分之五计算。你明天到我公司找贺明明,让她给你把事情办了。”
银行定期存款利率?
百分之五?
这完全出乎王昌远的意料之外,这利率甚至远远低于银行的正常商业贷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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