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俊宇脸上全是怒意。他抬手指着谢浩然:“谢掌门,你……你是要与我茅山派为敌吗?”
荣兰新的死对黄浩亮打击太大,他用力抓住刘词怀的手,惊怒之下,胸中那口浊气怎么也排不出去。他以前就受过伤,旧疾一直未能复原。口中发出的声音很是单调,只能勉强让人听出其中的意思。
“你们……你们……不能……放走……”
刘词怀脸上也充满了愤怒。尽管他一直想要息事宁人,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茅山派的人,在门派中也颇有地位。叫过一名弟子搀扶着黄浩亮,他立刻抬脚快步走到谢浩然面前,努力控制着怒意,压低声音道:“谢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浩然冷冷地注视着他:“你们的人要杀我,你却反过来问我?”
刘词怀顿时一阵语塞。他是在狂怒之下问出刚才那番话,现在想想实在是没有理由。深深吸了口气,他眼中透出一丝无奈,摇头道:“就算是我的门人弟子不对,可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
谢浩然注视了他足足五秒钟:“你就不该到茅山派去当道士。你应该换个身份,去当和尚。就你这种慈悲为怀的想法,若是成不了菩萨,至少会是一个罗汉。”
说完,他直接从刘词怀面前走了过去。
一行人就这样从茅山派众人眼前走过,留下散落在地上的尸体,还有已经冷凝变成红色冰块的血。
孙晓斌面如死灰。他彻底失去了挣扎的想法。什么“活下去”、“找人帮忙”、“师傅救命”之类的念头,也彻底从他脑子里消失。他有生以来真正发现自己招惹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这些抓住自己的人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刘词怀他是认识的,很强的一位修士。以前在门派里,孙晓斌只见过毛俊宇,却没有见过黄浩亮。毛俊宇的修为已是不凡,那是孙晓斌必须跪在面前为之拜服的高手。黄浩亮与他同为长老,想来一样有着强大修为。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谢浩然面前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下令杀了荣兰新,就像宰掉一只鸡。
荣兰新是什么人?
她在茅山派里的身份很特殊,是真正的未来之星。就像家庭里的孩子,父母宁愿自己受到伤害,也绝不会让孩子吃半点亏。
连她都杀了,我又算的了什么?
雷极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谢浩然到底是什么人?
刘词怀没有孙晓斌那么复杂的想法。他很清楚黄长老与毛长老为什么动手的真正原因。
对面有好几位金丹修士。
灵能这种东西,是可以从对方身上感应出来的。就像小学生挂在左臂上的一道杠两道杠三道杠,虽说灵能气息某些时候不代表真正的实力,但大体上不会错,尤其是对方身上释放出浓郁的金丹气息,自己这种筑基修士还要冲上去动手,那与自杀没什么区别。
黄浩亮不是对手,毛俊宇也不是对手。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对方争辩、理论。至于动手……那简直是开玩笑的行为。
但是有一点刘词怀不太明白————谢浩然身上释放出的灵能只是筑基境界,为什么那些强大的金丹高手会听从他的命令?难道他这个所谓的“雷极门掌门”是家族后辈,拥有继承权,能够号令高手的那种?
……
走出去很长一段路,仰望着前面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南宫立峰长长呼出一口带着温度的白气。他转过身,带着敬畏与疑惑问谢浩然:“谢掌门,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些人,一了百了?”
修士与普通人一样,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冒犯者,从不留下活口。何况荣兰新从暗处开枪,已经是犯了大忌。
谢浩然脚下速度不减。他淡淡地回答:“他们是茅山派的人……没办法,暂且留他们一条命吧!”
南宫立峰很聪明。他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被两名近卫夹在中间的孙晓斌,试探着问道:“是因为他吗?”
谢浩然没有直接回答:“我需要见证者。”
南宫立峰一时间没能明白:“见证?见证什么?”
“只要他们承认孙晓斌是茅山派的弟子就行。”谢浩然没有点破:“刚才那些事情,我让下面的人用手机录了。如果他们明天在大会上拒绝承认孙晓斌的身份,这东西……就是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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