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要请的人就是几个而已。”
方芮注视着他:“村子里的亲戚,你都打算请谁?”
“目前我知道的只有苏春露。”谢浩然并不隐藏自己的态度:“至于其他人,等我看看再说。”
停顿了一下,他正视着方芮:“外婆,这次你真是要听我们的劝。不要再和那些亲戚来往。从明天起,我会让人在外面挡着他们。蒋庆仙也好,什么姓苏的也罢,总之我们是我们,他们是他们。另外……我会让公司这边降低今年给外婆你的分红收益。你手上的钱太多了,花在你自己身上的其实没多少。来不来泽州是他们的自由,可是凭什么每次都要外婆你去迎接,包着一日三餐,还有晚上住宿的费用?”
方芮被挤兑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叹了口气:“他们……穷啊!”
“这不是理由。”谢浩然认真地说:“我这几天专门查过,苏家村没有列入地区扶贫乡村名单。也就是说,这些所谓的“穷亲戚”,比外婆你想象的要富裕。走亲戚串门本来无可厚非,他们要是想来,就自己掏腰包住店。选择五星级宾馆还是普通招待所,那是他们的自由。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想着像现在这样,打着上门走亲戚的名义找外婆你报销住宿费和车马费……呵呵,就算外婆你偷偷给钱,不让我知道,我还是会把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拿回来。”
也许是觉得刚才那些话说的有些重,谢浩然放缓语气,脸上显出诚恳的神情:“外婆,我们是一家人。大姑和二姑是你的女儿,你还有我和苏慎两个孙子,晓凝姐和芷兰是你的孙女。咱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老家那些人来凑热闹呢?我知道外婆你是好心,为了外公的名声考虑。可是那些人……他们根本不会这样想。”
苏夜云的怒意已经消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她声音有些冰冷,夹杂着叹息:“妈,你真该多听听小然的。咱们这个家是他一手撑起来的。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开始折腾……要不得啊!”
……
夜深了。
家里很大,谢浩然与贺明明住在一个房间。她洗了个澡,穿着平时喜欢的缎面吊带睡衣,在浴室里吹干了头发,上了床,躺在谢浩然身边,关了灯,在黑暗中幽幽地发出声音。
“其实你外婆挺不容易的。”
虽是睡在一张床上,结婚以前两个人却不会越界。谢浩然发出浓重的疑惑鼻音:“唔?”
“你们之前在客厅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贺明明侧着身子,抱住谢浩然的胳膊:“你外公走得早,以前生活艰苦,家里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考虑,你外婆操心的事情也多。现在不同了,经济方面不成问题,你大姑姑的餐厅生意红火,每天早出晚归;二姑姑在学校教书,在的远,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她们都有了各自的事业。晓凝去了燕京上学,芷兰今年初三,苏慎考上大学走了,你又常年在外……家里一下子就空了。要是身边没有说得上话的人,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啊!”
谢浩然被贺明明说的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说,外婆太寂寞了,所以才对老家那些亲戚有求必应?所以才对他们那样的态度?”
“要是换了我也会啊!”贺明明在黑暗中叹了口气:“上了年纪,生活就没有年轻人那么富有激情。酒吧、舞厅、电影院、各种游戏……我们想要找点儿娱乐项目很容易,很多东西在我们看来都会感兴趣。但是老人不同,毕竟是老了,精力不足,对于新生事物的接受也有一个过程。你看看现在年过六十的有几个在玩电脑游戏?广场舞虽然讨厌,噪音烦人,可要是全面禁止,你觉得那些老人还能做什么?”
谢浩然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慢慢的,他把胳膊从贺明明脖子下面伸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你想对我说什么?”
“蒋庆仙不会善罢甘休,她肯定会来闹。家里肯定要派人守着。只不过,对于老家村里的那些亲戚,你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说实话,外婆那么大的岁数,那么多年了,能够得到那么多人交口称赞,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心理安慰。就算她乱花钱,又能花得了多少?虽说你们老家那些亲戚真不是东西,但是看在老太太面份上,你就不要有什么实际性动作,随便说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