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次应该是四十八小时内从典州返回燕京,就是考虑到他们,所以才把时间额外延长了二十四小时。”说着,谢浩然从沙发上直起腰,正视着廖秋:“你一下子给我塞了两百人过来,是不是觉得不够,后面还有更多?”
廖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笑得就像一只成功偷到香油的得意老鼠:“我看你承受能力不错,再给你三百人怎么样?”
谢浩然宁定地注视着他:“你是把我免费的教官用啊?”
廖秋认真地说:“你是防保局联合行动处第六情报科的科长。手底下的人多,权力自然就大。别跟我说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浩然撇了撇嘴,换了一个话题:“上次我媳妇儿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廖秋没有继续在之前的问题上纠缠。他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我来还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媳妇茶馆对面那个新开张的店,背后是有人的。”
谢浩然不动声色:“接着说。”
廖秋继续道:“饮白轩的老板冯乐阳只是一个代理人。他的后台叫做柏彦章,是个马来西亚人。”
贺明明在旁边听得感觉有些意外:“马来人?”
廖秋拉开放在旁边的提包,从里面拿出几张放大的照片,递给谢浩然:“就是他,你自己看看吧!”
照片是从不同角度拍摄,有日常生活照,也有平时的常态。从周围场景判断,应该是在目标不注意的情况下偷拍。那是一个年纪三十至四十之间的中年男子,气质有些儒雅,发际线有些高,却并不显得头发少。几乎所有照片上他都是面带微笑,仿佛那是刻在脸上的招牌表情。
廖秋指着照片介绍:“柏彦章,马来籍的华人,在当地富豪榜上排名第六位。据估计,他的身家超过一百八十亿美元。”
谢浩然对“马来籍华人”这几个字尤为敏感。他皱起眉头打断了廖秋的话,问:“也就是俗称的南洋华侨?”
彼此的关系很熟悉,廖秋知道谢浩然这句话的隐藏的含义。他摇摇头,笑着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柏家可不是你印象中的“南洋华侨”。他们在抗日战争与解放战争中没有任何捐款,南洋机工回国支援的名单里,也没有柏家的人。他们从很早的时候就不认同华裔身份,到现在,应该算是纯粹意义上的马来人。”
谢浩然放下手中的照片,轻蔑一笑:“他又不是马来西亚岛上的本土土著。纯粹……哼!纯粹个屁!”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廖秋把身后往后一靠,照例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以后慢慢吸着:“柏家在做生意方面还是颇有眼光的。改革开放以后,他们选定了深州和港州发展,后来又转到沪州和燕京。他们的家族传统生意是饮料,尤其是茶叶和咖啡。柏家以前与不列颠皇室关系不错,还是英皇的红茶供应商。柏家与另外几个当地家族一起,垄断了整个马来西亚的咖啡生意。只要是种植园,以及后期加工。你别看市场上那几个顶尖的咖啡品牌表面上风光,其实大部分利润从根子上已经被柏家控制,品牌商真正赚的钱很少,算下来,其实也就是柏家的零头。”
谢浩然对此产生了兴趣:“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做品牌,反而让别人做代理?”
“算是两头下注吧!”廖秋对此倒是所知甚多:“马来西亚毕竟是个岛国,你别看马来政府对柏家客客气气,可真要遇到像印尼猴子那样的情况,说不定柏家就会玩完。他们也在找后路,狡兔三窟嘛!合众国、不列颠、澳洲、加拿大……这些地方柏家都有移民,另外就是咱们国家。他们现在对品牌的控制力远远不如以前,赚的钱也没有从前那么多。但是这部分让出去的利益在柏家看来,还是比较合算的。最起码他们在品牌商所在国得到承认,提前转运过去的财产也得到保障。综合算下来,柏家一点儿也不吃亏。”
谢浩然笑了,笑容里含着轻蔑:“他们就没想过回来?”
廖秋吸了一大口烟,笑着摇头:“你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考虑人家的心情。我知道你说的“南洋华侨”是什么意思,但之前我就说了,柏家在特殊历史时期对国内从未有过捐款,他们从意识形态上就不认同咱们。后来虽说回到国内投资,却是一门心思为了赚钱。商人嘛,在商言商,柏家也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在国内捐了些钱,只是不多,也就几百万而已。但是他们的投资规模很大,所以很受上面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