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育才幸灾乐祸的看着陈信,心说这跟龙虎山的地宫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他毕竟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
脚步匆忙的跌跌撞撞着奔跑,我们冲过明朝士兵的墓室,在莫云飞的帮助下钻进盗洞,飞快的手脚并用匍匐着向出口爬去。
身后轰隆隆的声响中,莫云飞高高的跳起来,抓着盗洞的边缘仅用两只手臂,就轻松的最后一个钻了进来。
轰轰轰,大块的石头砸到地面。
那些雇佣兵已经炸得四分五裂,却再次被落石砸中残躯,死的比张献忠还要凄惨。
一双穿着登山鞋的小脚,飞快从这些残骸旁冲过,向我们逃离的盗洞方向跑去。
陈信的中继器已经被砸坏,没有感应到这个幸存者,他和费育才正万分紧张的盯着显示器,看着我们从盗洞里惊险逃生,才放松的瘫软在电脑椅上。
脚下的地面不停颤动着,整座山都在剧烈的震动不止,我跑到养蛊人师傅的尸体面前,才发现他已经坐在地上死了。
把从地宫里带出来的玉佩和扳指放在他手中,我跪在地上对着老人的尸体磕了几个头,祈祷他的灵魂能顺利转生,下辈子过上幸福的平凡人生活。
范红鸾拿着运动摄像头,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为巫族传承的消失做见证。
轰轰轰,山洞也开始一点点坍塌了,大块的山石从空中坠落,砸到地面上的骸骨堆里,把那些巫族先辈的遗骨埋葬,形成一个巨大的坟墓。
我和同伴们站在茂密的丛林里,看向天边初升的朝阳,最后看了一眼被乱石填满的山洞,迈步向养蛊人的竹林方向走去。
陈信和费育才激动的叫了几份外卖,在送餐员诧异的眼神中打开房车门,送餐员接过一沓小费,再次激动的合不拢嘴。
连续两天的提心吊胆,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了,刚才范家的司机告诉陈信,跟在后面的人撤走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危险,准备开始享受人生吧。
露水打湿了我们身上的衣服,穿越过茂密的山林,从地面的飞机残骸出绕过,将近黄昏时分的斜阳里,我们终于赶到了养蛊人的山村外。
安静的山村仍然空无一人,山里下过一场小雨,石板路上都是湿漉漉的,小路两旁的溪水潺潺,此刻听起来格外诗情画意。
我们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进半山腰连绵的竹林里,竹林中间的宽阔空地上,养蛊人正检查着那些蛊虫,把吞食同类的最强者放在一起,让他们继续自相残杀,剩下最强大的一只用来炼制蛊毒。
听到我们走近的脚步声,养蛊人站起身转回头,惊喜的瞪大眼睛笑了起来,双眼中充满了喜悦的泪花。
傻龙看着养蛊人的笑容,“还有野猪肉烤吗?我都快饿死了!”
我和莫云飞、范红鸾看着养蛊人,微笑着擦掉脸上的汗水和污渍。
宁静的山村里亮起火把,熊熊的篝火燃烧着,大块大块的野猪肉穿在木棍上,在火焰的烘烤里流出油脂,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傻龙迫不及待的抓起野猪肉,一口一口贪婪的撕咬着,每吃几口肉就喝上一口米酒,脸上的表情别提都爽了。
我和范红鸾坐在养蛊人身旁,吃到酒酣耳热的时候,把山洞里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都讲给他听。
养蛊人看着范红鸾运动摄像机里的画面,用手触摸着再也无法触碰的师傅身体,眼中流下激动的泪水。
傻龙一个人吃饱喝足了,就在夜风中直接睡去,莫云飞陪着有些醉意的范红鸾,两人并肩坐在一起仰头看向星空,低声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陪养蛊人一口一口的喝着米酒,用酒精麻醉掉心中的烦恼。养蛊人看着自己衰老的身体,终于点头同意接受师傅和师祖的遗命,彻底放弃巫族几千年的传承,走出山林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天旋地转,斗转星移,我最后也醉倒在地上,看着身旁沉睡的养蛊人,看向相拥而坐的莫云飞和范红鸾,感受着玉佩里段灵歌的温柔爱抚,闭上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远处山坡的密林黑暗中,有一双及其狼狈的眼睛,看着火把跳跃照亮的山村,“那里怎么会有人?你们马上赶到我发的坐标,别浪费时间,要干正事了!”
一夜轻柔的山风过后,我和同伴们先后在晨光中醒来,收拾好行李带着烤野猪肉出发了。
养蛊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加入我们走向文明世界,范红鸾承诺会帮他祛除身体里的毒素,让他顺利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竹林里的那些蛊虫,都被他一把火付之一炬,和巫族传承一起消失了。
然而,就在我们快走出蛮荒丛林,踏进来时的那辆越野车时,我听到玉佩里段灵歌轻声提醒我,“你们身后好像有人跟踪,唉!别回头,小心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