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主一直以来待我如何,你也应该明白……前路是凶是吉尚且不明。豫王虽待我有所不同,但到底也是皇家之人,银月公主的亲哥哥……此番银月公主又特地选在他走了之后,才与皇上提出让我一同南下之事,也不知怀了何种心思。这种情况下,我能靠的 并不是豫王,而是你们。”
所以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她如今只想着,要如何才能安然无恙地南下。
白芷明白了婉瑜心中所想,点头,“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听小姐的话,不再乱说了。”
婉瑜嗯了一声,“去把清客和隽客叫进来。”
她打算带清客和隽客南下的,遂有些话不得不嘱咐她,隽客虽毒性未除,但留在这里未必就是好事。
白芷应声而去。
承乾宫内,皇帝坐在上首,看着下首不过十三四岁的沙弥,手里捏着慧明亲笔所书的信,信上的内容让皇帝感到十分诧异。
皇帝本是让沈大小姐以慧明大师的弟子南下,试图替他安抚灾民,而慧明却说沈大小姐女子之身,担不起这样的大任。
反倒让他昭告天下,这位叫做无尘的小沙弥,愿意以慧明弟子的身份南下,安抚灾民……却有一点,他行事还得征询过沈大小姐的意思。
这不摆明了是说,以沈大小姐的意思为准吗?
这跟昭告天下说沈大小姐是他的弟子有什么区别?
沈大小姐担不起这样的大任,难道这稚嫩的小童就能担此大任了?
而且,信上还说,不得下圣旨,让她们悄悄随医者南下便是……不下圣旨,南方的百姓哪里知道,她们是什么人!
这个慧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幸好信上还隐约透露着,慧明也会到南方游历之意,皇帝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皇帝将信搁在案几上,声音略显低沉,“这真是慧明大师的意思?”
无尘并不知晓信上的内容,但他跟了慧明大师多年,素来以慧明马首是瞻,双手合十捻了几声阿尼陀佛,道:“此信乃师父亲笔所书。”
言下之意是,当然是师父的意思了。
“罢了,既然是你师父的意思,那朕便依了他。”
慧明是开国的功臣,他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件事他既然愿意让他的弟子参与进来,就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皇帝让内侍监研了墨,给太医院的院判写了一封密旨,又遵照慧明大师的意愿,让人把小沙弥,送到安陵侯府去。
无尘年龄虽小,但面圣时,脸上并没有半分惧意,就连从承乾宫出来,他也是昂首挺胸的。
原本宫里许多人好奇,皇帝怎么忽然见了沙弥,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此刻见他这般不慌不忙,也都纷纷散了去。
只是当那封密旨传到太医院的时候,太医院上下立刻沸腾了,那可是慧明大师的弟子啊,能跟慧明大师的弟子同行,是多大的荣耀啊。
每个人都巴不得能从慧明大师弟子身上偷师,然而当太医院的人,遵照圣旨,去安陵侯府接人时,又是一阵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