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了。”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那前方岸边停着马匹车辕,应是来接他的。
他暂且压下那股奇怪感觉,同驾船的手下说,“上岸。”
小船便慢慢靠去了岸边。
车架那边已有一批护卫,见状忙下来迎接,慕容啸下了客船,转头交代宋贺,“陪她们再行一段,等换了船到了临安再返回明州。”
宋贺立直垂首,“属下遵命。”
这才是世子与护卫的日常,随着众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慕容啸身上的那股尊贵威严的气势彻底张扬起来,无形在向众人彰示,他才是此地的主人。
玲珑于是也很有眼色的微微俯首,因此并未看见他离去前最后的回顾,那时他的视线,其实是在自己身上。
没有等来她的目光,他却并未因此而停留转身,走去那宽阔的道路上,登上马车,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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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转明,新的一天到来了。
船家老汉歇息够了,便与宋贺一同清理船身,小莲与明月帮忙打水,唯有玲珑细皮嫩肉的,众人都不叫她动手,她只得在一旁干看。
所幸因本来便要换船,也不必打扫的太过仔细,很快,船便被整理的差不多了。
一切都需花时间,又行了约莫半日,越王府安排的新船到来,一行人带着行李换了船,看着面前崭新而宽敞的环境,玲珑心里终于舒服了许多。
相较之下,船家父女更是高兴,新船可比从前那艘小客船大得不少,且上备的东西样样齐全,简直是鸟枪换炮,忍不住喜上眉梢。
船家老汉朝宋贺连连鞠躬,“多谢宋相公照顾,这么好的船,我便是攒一辈子钱也买不来的。”
宋贺摆手笑道,“你们此次护送世子有功,这是该得的,世子方才吩咐,往后会照顾你们的营生,今后,你们若想继续行船,只要江南境内,一定会平安;若不想再行船,你们随我去明州,王府会为你们安排。”
老汉虽没见过大世面,脑子却是清醒的,此番世子跟锦衣仇,在自己的船上杀了人,不管人家怎么应对,他必定是不能再出江南了,否则一旦被朝廷的人抓住,岂不等同于主动送死?
年纪大了,还能再跑几年的船?而且眼看闺女小莲越来越大,已是不好再抛头露面了,不若就此安定下来,寻个别的营生,左右有越王府庇佑,日子应该不会差吧?
所以他赶忙应承下来,谢道,“世子大恩大德,令草民没齿难忘,草民愿跟随世子效力。”
宋贺便点头,“好,那等把这两位姑娘送到临安,咱们便去明州。”
常年以船为家,四处漂泊,如今终于有个能落脚的地方了,那船家两父女激动地险些热泪盈眶,又是对宋贺好一番感恩戴德。
将此景看在眼中,明月悄声对玲珑说,“小姐您看,这越王府行事也算厚道,那位世子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只是朝廷为何要追捕他呢?”
玲珑摇摇头,“那谁晓得呢?朝廷的事,只会比后宫更加可怕吧!”
明月叹了声气,玲珑却忍不住想起早前慕容啸离去时的事。
他对她说,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
呵,找他做什么?自己的事,他一个外人能帮上什么忙?
明月跟在她身后,自然也见到了这情景,呆愣过后,小声问她,“小姐,慕公子竟是世子……是不是真的?他是哪位世子啊?”
“还能有哪位世子?江南地界上,自然只有一位越王世子了……”
玲珑说着,那些在心里头堆积的疑问终于全部解开——他果真身世不凡,果真不是什么朝廷钦犯……
她知道当朝律法,藩王世子若是无故滞留京中乃是大罪,所以他要偷摸以她为掩护溜回江南,然而她还是不明,他毕竟是天潢贵胄,那些锦衣卫为什么要使杀招?
这里头必定有更多得牵扯,玲珑一时想不清楚,眼见那人已经发现了她,顿了顿,终于抬步走了过去。
因为猛然得知了他的身份,叫玲珑一时不知该如何张口,从前对他那么无礼,现在该不该用敬语呢?
正犹豫间,却听见他先开口问道,“方才你没事吧?”
玲珑点了点头,道,“我们一直在船舱里来着,并没有什么事。”
见他点头,她又问道,“你呢,我方才看见,有好多箭射向你……”
他摇了摇头,正欲说句无妨,却忍不住先撕了一声,玲珑心一紧,赶紧问道,“怎么了?”
这动静也引起别人注意,宋贺赶紧提了灯笼来,问道,“公子怎么了?”
有了亮光,众人这才看见,他后背左边肩胛骨处,竟然嵌着一支断掉的羽箭,箭头扎在衣裳底下,似乎很深的样子……
他这是受伤了?
玲珑吓了一跳,惊呼道,“你中箭了!”
慕容啸瞥了一眼她,没回答,只是同宋贺说,“帮我拔.出来。”
宋贺应是,忙拨开那衣裳的破口,小心翼翼的将那半截箭给拽了出来。
玲珑看得目瞪口呆,天,中了箭,就这样拔。出来了!
慕容啸轻微“嘶”了一声,瞧见她震惊的模样,无奈的解释,“我穿了护甲,箭并没有伤到我。”箭头只是扎进护甲里了而已,虽有些疼,但未伤及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