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非简仲对金复羽有极大的利用价值。”柳寻衣沉声道,“失去简仲,如同断其一臂。唯有这样,金复羽才会如此震怒。”
“利用价值……”洵溱黛眉微蹙,思量道,“简仲并非金剑坞的人,也未在四大高手之列,他对金复羽究竟有何价值?”
言至于此,洵溱突然眼前一亮,大胆揣测道:“莫非在金剑坞之外,金复羽还在暗中酝酿着什么阴谋?而这件事不便由金剑坞的人直接插手,因此便交给看似与金剑坞毫无关系的简仲,让他秘密行事。如此一来,金复羽便借金剑坞掩人耳目,从而让自己的秘密阴谋得到顺利施展。”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柳寻衣惊叹道,“不久前,当青城、峨眉与贤王府渐渐疏远,临阵倒向金剑坞时,我曾大胆怀疑,金复羽或许有一些鲜为人知的隐藏实力。而这些隐藏在金剑坞之外的秘密,或许正是金复羽在武林大会上的制胜法宝。你说,简仲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柳寻衣的大胆揣测,对中原武林无疑是一记重锤。若是所言非虚,金剑坞的真正实力,则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依照江湖格局,贤王府的实力远在金剑坞之上,可为何青城、峨眉会轻易动摇,甚至临阵倒戈?反观四大世家,却对金复羽忠心耿耿,无论洛天瑾如何离间,始终无法撼动他们与金剑坞的关系。
将这一切看似偶然的事情串联起来,再大胆怀疑,悉心琢磨一番,柳寻衣和洵溱不禁感到一阵胆战心惊,神湛骨寒。
“看来,我们以前太小觑金复羽了。”洵溱神情凝重地呢喃道,“若非你阴差阳错地除掉简仲,只怕直到武林大会的那一天,我们都不会察觉到金复羽的古怪。”
“简仲之死,一定对金复羽影响极大。”柳寻衣凝声道,“否则他断不会露出马脚。”
“露出马脚……”洵溱眉头紧锁,似在苦苦思量,“逝者已矣,纵使报仇也不能复生。金复羽聪明绝顶,真会因为一时意气而露出马脚吗?”
柳寻衣诧异道:“难道你认为金复羽找我并非一时震怒?而是有意为之?”
闻言,洵溱如受当头一喝,醍醐灌顶,脸上瞬间涌出一抹难以置信的顿悟之色。
“洵溱,你……”
“柳寻衣!”洵溱美目一转,别有深意地望着柳寻衣,幽幽地说道,“金复羽对你指名道姓,未必是取你性命,替简仲报仇。”
“什么意思?”柳寻衣精神一振,脑中却是一片混沌。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说笑吗?”洵溱讳莫如深地笑道,“短短时日,名扬天下。放眼当今武林,能与你有相似经历的传奇人物,唯简仲一人而已。你曾自诩‘练百家功夫,取千家所长,南拳北腿无一不通,弓马刀箭无一不晓’,而简仲也曾说过‘自己的武功是集百家之所长,拳脚兵刃无一不通,暗器轻功无一不晓’……难道你不觉的,你和大名鼎鼎的‘九命无归’有许多相似之处吗?”
“这……”
“虽然外人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但我却知道柳大人是朝廷心腹。”洵溱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此想来,你与简仲就更像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柳寻衣仿佛从洵溱的话中听出一丝端倪,但意念却如捕风捉影一般,令其难以捉摸。
“我的意思是……简仲虽死,但金复羽的秘密阴谋,却断不会轻易结束。”洵溱若有所思,缓缓作答,“因此,我怀疑金复羽点名找你,是有意让你接替简仲,替他完成简仲尚未完成的秘密差事。”
“这……可能吗?”柳寻衣惊讶的连连咂舌。
“不知道。”洵溱轻轻耸肩,苦笑道,“既然是揣测,何不大胆一些?”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万没料到我柳寻衣竟摇身一变,成了赤手可热的人物。”柳寻衣自嘲一笑,脸上尽是苦涩之意。
“福无双至?赤手可热?”洵溱心思缜密,瞬间听出柳寻衣话中的破绽,追问道,“怎么?莫非除金复羽之外,还有其他人对柳门主……求贤若渴?”
柳寻衣不禁一愣,心中感慨洵溱果然冰雪聪明,以后在她面前定要谨言慎行。稍有懈怠,便会被其看穿心思,将自己的秘密一览无余。
“不怕你笑话,其实任无涯也曾对我……”言至于此,柳寻衣突然话锋一转,信誓旦旦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背弃洛府主。”
“那是自然。”洵溱阴阳怪气地笑道,“朝廷只让你潜入贤王府,并未让你混入玉龙宫。”
面对洵溱的明嘲暗讽,柳寻衣只能强颜欢笑,不作纠缠。
“洛府主在信上道明,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洵溱神情一禀,正色道,“如何?你打算南下江州?还是东去洛阳?”
柳寻衣轻笑道:“府主亲笔书信在此,我还可以选吗?”
“你刚为贤王府立下大功,因此你不去江州,洛府主也不会怪罪。”
“罢了!”柳寻衣叹息一声,随之眼神一正,幽幽地说道,“就算不为府主之命,只为一探金复羽的秘密,这趟江州我也去定了!”
洵溱柳眉轻挑,戏言道:“此去江州孤立无援,难道你不怕有去无回?”
“吐蕃尚且不惧,又何畏江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