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突然,笑声自院中传来,柳寻衣迈步而出。
“柳寻衣,黄某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知道。”柳寻衣点头道,“近一个月来,六爷一直忙着替府主肃清奸细,所向披靡,锐不可挡。凡是六爷出现的地方,人人心慌意乱,无不自求多福。”
黄玉郎的眼皮微微一抖,冷冷地说道:“不错,我是为捉拿奸细而来。”
“数日前,六爷的手下刚从惊门带走五名弟子。如今他们生死未卜,今日竟又来捉人?”柳寻衣的语气看似柔和,实则暗藏愤懑,“敢问六爷,之前的五名弟子究竟是不是奸细?”
“他们经受不住严刑拷问,皆已一命呜呼。”黄玉郎漫不经心地答道,“至于是不是奸细,已经不重要了。”
此话一出,柳寻衣的眼神陡然一变,一抹难以名状的惋惜之意自眼底一闪而过。
“不知六爷今天想从惊门带走几个?”柳寻衣话里有话地问道,“又是否有真凭实据?”
“今天我只要一人。”黄玉郎处变不惊,慢慢悠悠地回道,“至于能否查出真凭实据,则要看此人肯不肯主动招供。”
“一人?”柳寻衣眉头一皱,反问道,“谁的面子这么大?区区一人,也敢劳烦六爷亲自出马。”
“你!”
“嘶!”
黄玉郎开门见山,顿时引起四周一片惊呼。
“我?”柳寻衣一愣,错愕道,“六爷怀疑我是奸细?”
“是!”
说罢,黄玉郎从怀中掏出一沓字条,递到柳寻衣面前,道:“这些都是你的罪状,连我也没想到……你的人缘竟然如此不济。”
柳寻衣将信将疑地接过字条,逐一翻看,眼神变的愈发凝重。
“如何?”黄玉郎沉声道,“自你进入贤王府以来,屡次不知所踪,行事鬼魅,举止怪诞,抗命不遵。你的一笔笔旧账尽在其中,包括泉州混入陆府之事、惊风化雨图掉包之事、颍川私纵东湖帮匪众、私放杀害潘八爷的凶手徐仁、辰州陈雍之死、赤风岭查干一行之死、你在河西公然违抗府主之命、西域汤聪之死,以及你故意在府主面前隐瞒萧芷柔与昆仑派的关系……众多疑团尚未解开,我们可以一件一件地掰开揉碎,直至你彻底洗脱嫌疑为止。”
见柳寻衣满眼惊诧,颔首不语,黄玉郎不禁轻蔑一笑,又道:“放心,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回忆这些旧事。当然,我也有的是办法帮你一件事、一件事地回想。”
黄玉郎绵里藏针,一语双关,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字条……府主看过吗?”
“不必指望府主救你,他已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置。”黄玉郎道,“你是生是死,由我一人而决。”
“这些罪状根本是无的放矢,胡说八道。”柳寻衣勃然大怒,解释道,“其中大部分疑点,我早已向府主解释清楚。至于陈雍、汤聪之死……纯粹是栽赃陷害,有人想置我于不义,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多罪状,我也不会善罢甘休。”黄玉郎呛声道,“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为难。”
此刻,一众黑衣弟子已伸手摸向自己的刀柄,以防柳寻衣轻举妄动。
见状,廖氏兄弟不禁眼神一变,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柳寻衣不动声色地问道:“黄六爷,难道你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不相信。”黄玉郎淡淡地回道,“我非但不相信这些字条,同样也不相信你。因此,你必须跟我回去把一切解释清楚。”
“我是奸细?”柳寻衣怒极而笑,故作一副不可思议模样,喊冤道,“我为府主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你竟然怀疑我是奸细?”
“那又如何?”黄玉郎不屑道,“狄陌为府主尽忠十余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几十条,照样是内奸。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莫说是你,就算这些罪状指的是谢玄,我同样不会手软。”
“你……”
“柳寻衣,你要么乖乖跟我回去,要么拔剑反抗。”黄玉郎步步紧逼,字字如刀,“不过我要提醒你,遵府主之命,只要有人敢拒不配合,我可当场将其斩杀!”
说罢,黄玉郎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阴冷之气,生生逼退廖氏兄弟。与此同时,一道寒如冰、凌如剑的浑厚气劲,瞬间笼罩在柳寻衣的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