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时辰前……
绝情谷别苑一派沉寂,萧芷柔的房中烛火昏黄。
朦胧中,冰肌玉骨,雾鬓云鬟的云剑萍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容姿优雅,呼吸均匀,俨然身上的痛楚已渐渐消退,眼下正睡的香甜。
此刻,一位艳如桃李,凛若冰霜的绝色美人,静若处子般坐在床边。宛若凝脂的芊芊玉手轻轻抚摸着云剑萍的额头。
此女,正是绝情谷主萧芷柔。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之际,萧芷柔摘下白纱,露出令人惊叹的倾世容颜。
宛若芙蓉出水,典则俊雅,玲珑剔透。岁月在她的脸上仿佛停滞不前,非但没有留下一丝老去的痕迹,反而为其平添几分似海深情。
尤其是眉宇间透出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飘渺仙质,仿佛神女一般,令人只可远观,不敢亵玩。
借着朦胧烛光,萧芷柔痴痴地望着沉醉梦中的云剑萍,一双明眸之中波光粼粼,似喜似悲。
不知不觉,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那白璧无瑕的脸颊滚落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云剑萍的手臂上,令其手指微微弹动,惊的萧芷柔赶忙起身后退,生怕打扰云剑萍的好梦。
自论剑台回来,她一直守在云剑萍身旁,一刻也舍不得离去。
虽然云追月尚未言明,但血浓于水,母女连心,每当萧芷柔靠近云剑萍时,便能感受到一股强烈而依恋的复杂情绪。
这种发自心底的情绪波动,令萧芷柔笃定,云剑萍正是与她分离多年的宝贝女儿。
“萍儿,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萧芷柔远远站着,踮起脚尖仔细观望着熟睡的云剑萍,喃喃自语道:“当年娘与你分别时,你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
言至于此,萧芷柔含泪而笑,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
“是娘对不起你们!怪我当年太自私……”
萧芷柔欲言又止,每每念及于此,她都心痛如绞,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好在老天保佑,让你安然无恙地长大成人……”萧芷柔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笑道,“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没娘的孩子。娘发誓,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平复思绪,萧芷柔慢步轻声地走到床边,为云剑萍轻掖被角,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疼惜与怜爱。
“咔!”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
萧芷柔的眼神陡然一变,同时身形一晃,瞬间掠至门旁,冷冷地问道:“什么人?”
然而,萧芷柔的质问却如石沉大海一般,门外寂静依旧,半晌无人应答。
“再不现身,休怪我出手无情!”
说罢,萧芷柔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掌,一道道浑厚延绵的劲气涟漪,自其掌心逸散而出。
“别……别出手。是我!”
虚弱而急促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一道摇摇晃晃的人影闪现在门外。
“你是何人?”
萧芷柔迅速将白纱戴在面前,沉声道:“报上姓名!”
“二十多年前,襄阳城外的破庙……”门外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笑声,“腾姑娘可还记得?”
闻言,萧芷柔的眼神陡然一变,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迅速涌上心田。
“吱!”
一声轻响,门分左右。伤痕累累的江一苇跌跌撞撞地闯入房间,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此刻,江一苇身上血迹斑斑,脸色发青,嘴唇乌紫,肩膀被一支箭羽洞穿,鲜血如不要钱似的“汩汩”外冒。后肋处凹陷一块,脊椎左右密密麻麻地插着十几根银针,显然伤势极重。
“你……你这是……”
“不碍事!”
江一苇不顾萧芷柔的惊讶,嘴角强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反问道:“我先问问萧谷主,你……可还记得江某人?”
萧芷柔神情一禀,郑重其事地点头应道:“当然记得!当年,若不是江三爷心存一念之仁,放我一马,我们母子三人恐怕早已命丧九泉。”
闻言,江一苇瞳孔一缩,诧异道:“母子三人?”
“不错!”萧芷柔直言不讳,“你放我离开后不久,我便诞下一子一女。”
“一子……一女……”江一苇呢喃道,“你是说……你为府主生下一对龙凤胎?”
虽然不想承认,但萧芷柔并不隐瞒江一苇,故而轻轻点头。
“那他们……咳咳……”
话一出口,一大股鲜血登时自江一苇的口中喷出。不等萧芷柔上前查探,江一苇却连忙摆手道:“先告诉我,府主的孩儿……如今还在不在人世?”
“我……不知道。”
“这叫什么话?”江一苇不满道,“你是他们的娘亲,岂能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萧芷柔黛眉微蹙,反问道:“你问这些作甚?”
“难道你不知道?”江一苇神情激动地说道,“洛鸿轩因钟离姑娘之事,愧疚难当,以至挥掌自伤,至今仍生死垂危,朝不保夕。如果你儿子还活着……咳咳……他便是洛家的二公子,非但能替北贤王延续香火,而且还能继承家业……”
“呸!”
突然,萧芷柔眼神一寒,鄙夷道:“我的儿子即便活着,也不会‘认贼作父’,更不会替他延续香火,做什么贤王府的继承人!”
“滕柔,休要欺人太甚!”江一苇眼神一狠,怒斥道,“别忘了,当初我答应放你一马,正是想替府主多留下一条血脉。而今你岂能……”
“我当然不会忘记!”萧芷柔打断道,“当年,你一路追杀不休,誓要将我赶尽杀绝。我一介女流,而且身怀六甲,哪里是‘一苇渡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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