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我的命令。”凌潇潇自嘲道,“府中其他弟子亦是如此,他们不仅将瑾哥视作府主,更奉若神明,对其赤胆忠诚,万死不辞。我虽是贤王府的女主人,但在众弟子心中,地位却远不如瑾哥。他们尊重我,是出于对瑾哥的敬畏,并非真将我视为主母。如果有一天萧芷柔登堂入室,取代我的位子,相信贤王府上上下下也会像尊重今日的我这般,对她毕恭毕敬。”
凌潇潇此言虽然残酷无情,却有几分道理。
“夫人的意思是……”
“除你之外,府中已不可能再有我的心腹。”凌潇潇的眼睛忽明忽暗,讳莫如深道,“因此,诛杀野种此等机密之事,我绝不能托付给贤王府的任何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
“过些日子,我会以送喜帖为由回一趟武当。”凌潇潇思忖道,“到时,我将一切向爹禀明,由他老人家帮我谋划对策。而后,我再从武当带几名亲信回来,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府里不能没有自己人。”
“夫人英明!”雁不归恭维道,“我在明,武当弟子在暗,无论狂风骤雨,惊涛骇浪,我们定能力保夫人与公子周全。”
“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瑾哥追杀江一苇暴毙一事。”凌潇潇话锋一转,又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心结打不开,便是语儿的婚事。”
“婚事?”雁不归一怔,若有所思道,“夫人说的是……柳寻衣?”
“不错!不知为何?我对此子一向无甚好感。”凌潇潇叹道,“但无论如何,他是语儿的夫君,是我的女婿,并且这桩婚事由瑾哥钦定,已然无法更改。因此,在他们成亲之前,我必须弄清楚他究竟是人是鬼?是亲是疏?如果此子日后可以为我所用,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柳寻衣深受府主器重,其实……公子出事后,我隐约感觉府主已将其当成贤王府的继任者来培养,在华山时甚至戏言招他入赘,生儿育女皆姓洛,为洛家开枝散叶。”雁不归苦涩道,“今日看来,此事八九不离十。”
“不喜欢归不喜欢,语儿终究是我的掌上明珠。”凌潇潇无奈道,“因此,让她的夫君做贤王府的半个主子,由他们的孩子继承洛家的家业,也不枉我辛苦一场。至少,不会让萧芷柔的野种夺走我苦心经营的一切。”
“夫人所言甚是。”雁不归迟疑道,“却不知……如何试探柳寻衣?”
“不能打草惊蛇,万一他和我不是一条心,冒然拉拢,难免引他怀疑。先找一个人,密切监视柳寻衣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凌潇潇思量道,“探一探他的底细,然后再决定是否与他单独一叙。”
言罢,凌潇潇将踌躇的目光投向雁不归,问道:“我对府中弟子知之甚少,而你深谙他们的亲疏远近,不知你认为……谁能堪当此任?”
“柳寻衣既是黑执扇,又是贤王府的准女婿,其威望、地位丝毫不亚于府中七雄。”雁不归思忖道,“找人监视他……至少此人不能引起柳寻衣的警觉。如此一来,外人必然不行,只能是府中弟子。但府中弟子正如夫人刚刚所言,大都对府主赤胆忠诚,奉若神明,因此他们对柳寻衣同样推崇备至,恭敬有加。监视无异于出卖,放眼整座贤王府,有胆量、有心思、有能力做这种事的人……恐怕找不出几个。毕竟,柳寻衣的心智城府丝毫不亚于苏堂、洛棋两位执扇。一旦被他察觉,事情败露,监视他的人轻则被逐出府,重则性命不保。”
“林方大如何?”凌潇潇提议道,“他对语儿一向倾慕,如今瑾哥将语儿许配给柳寻衣,他肯定心有不忿。再者,他是柳寻衣的结义大哥,容易接近……”
“恕我直言,林方大恐怕不行。”雁不归摇头道,“林方大性情直爽,恩怨分明,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根本不懂得伪装。夫人让他监视柳寻衣,只怕……难如登天。再者,他虽不满小姐与柳寻衣的婚事,但绝不会因此背叛自己的兄弟,出卖道义。若选此人,只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
“其实,我倒有一个人选,敢请夫人斟酌。”雁不归眼珠一转,推荐道,“此人与柳寻衣虽是朋友,但相识不久,因而交情不深。重要的是,此人极其贪财,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他甚至连自己的爹娘都可以出卖。更重要的是,他是柳寻衣亲自引荐入府,而今又在下三门当差,与柳寻衣朝夕相处,故而柳寻衣对他绝无防范之心。”
“你说的是……”
“新晋下三门副执扇,秦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