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凌潇潇话锋一转,又道,“对于少秦王的美意,不知瑾哥意下如何?”
“不瞒夫人,其实……我已心思动摇。”洛天瑾愧疚道,“试问天下有志之士,有谁不想做九五之尊?只是不敢谋逆、不敢造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罢了。”
“此言有理,亦无理!”凌潇潇思忖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大男儿自当顶天立地,志在四方,岂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若生而不能轰轰烈烈,即便长命百岁亦是草包一个,活之无用。”
“夫人说的好!”洛天瑾激动道,“此等豪情,足见巾帼不让须眉。”
凌潇潇莞尔一笑,自嘲道:“其实我也有私心,若瑾哥真能成为中原皇帝,我岂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若真如此,夫人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洛天瑾握住凌潇潇的玉手,柔情似水地说道,“也不枉你跟着我饱经沧桑,受尽委屈……”
“瑾哥休要妄自菲薄!嫁给你,我此生无怨无悔。”凌潇潇用手堵住洛天瑾的嘴,诚恳道,“有道是‘治大国如烹小鲜’,反之亦然。乱世中虎狼横行,国无宁日,野有饿莩。但瑾哥却能将洛阳一带治理的百废咸举,众功皆兴,夜不闭户,路无拾遗。由此足见,瑾哥有兴利剔弊,殷民阜财之能。因此,瑾哥若能起事,非但不是祸国殃民的造反,反而是为天下苍生造福。此一节,瑾哥无需忧虑……”
“其实,除忠义纲常与生死存亡之外,我还有一层顾虑。”洛天瑾欣慰一笑,沉吟道,“少秦王!”
凌潇潇柳眉轻挑,狐疑道:“瑾哥的意思是……你信不过少秦王?”
“当然!”洛天瑾冷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何如此好心?一定另有图谋。”
“瑾哥担心什么?”
“我担心,少秦王只是借我的名义插足中原,企图在群雄逐鹿中分一杯羹。他们毕竟是辽人,而且还是败军之将,自然无法堂而皇之的在中原与汉、蒙同槽而食。因此,他们需要一个傀儡,进可做先锋,助其横扫中原,荡平阻碍。退可做怨鬼,万一事情有变,倒霉的终究是我们,而他们大可在西域作壁上观,高枕无忧。”
“言之有理。”凌潇潇点头道,“眼下,兵马钱粮尽出他手,看似替我们添柴加火,实则这些兵马归根到底还是他们的。万一我们历经九死一生,霸业即成,少秦王突然发动兵变,到时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们岂不冤枉?”
“夫人所言极是,我的担心莫过于此。有求于人,必受制于人。即便我心怀帝王之志,也要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帝,而绝非有名无实的傀儡。”
“瑾哥有何打算?”
“举兵起义好比做买卖,少秦王虽然入伙,但我们仍要有自己的本钱。”洛天瑾幽幽地说道,“而且,我们的本钱绝不能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旗号,反而应该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换言之,我要有自己的拥趸,与任何人无关,只拥护我一人。”
凌潇潇补充道:“非但如此,而且人数要多、势力要广、实力要强。只凭贤王府的一两千弟子,断断不够……”
“有!”洛天瑾的眼睛忽明忽暗,若有所思道,“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在哪儿?”
“我。”洛天瑾伸手朝自己一指,面露诡谲。
“瑾哥的意思是……”
“我可是武林盟主,门派世家、江湖豪杰、绿林好汉加在一起何止千万?”洛天瑾自信道,“他们无不恪守江湖道义,无不效忠武林盟主。如果,我能将自己与‘武林盟主’合二为一,不再三年一换,岂不是拥有一支人数众多、实力强大、势力广博的‘御林军’?到时,少秦王若无非分之想则罢,他若图谋不轨,我大可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后,再暗伏一粒弹丸。只要这只黄雀蠢蠢欲动,我即刻将其射杀,令少秦王的兵马彻底湮灭在中原腹地,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凌潇潇眼前一亮,紧张道:“瑾哥的意思是……你已决定篡宋自立?”
“不错!”洛天瑾神情一禀,义正言辞道,“为汉人江山,为黎民百姓,为子孙后代,我决定更进一步,披黄袍、登龙门、谋天子位。而今最重要的,是如何笼络天下英雄之心?如何令行禁止?如何令他们对我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是啊!”凌潇潇应道,“之前,瑾哥让各门各派上呈人丁名册这步棋,今日想来简直走的妙不可言。”
“但还远远不够!”洛天瑾眉头紧锁,摇头道,“虽然大家表面上对我恭敬有加,但背地里仍有不少人口服心不服。我欲真正执掌中原武林,必须施以手段。否则武林盟主只是徒有虚名,哗众取宠。”
“瑾哥有何打算?”
“我已决定封你爹和腾三石为副盟主,助我监掌江湖诸派。”洛天瑾不急不缓地说道,“若只做武林盟主,有此一招足矣震慑大局。然而,如今我欲剑指帝位,则不能止步于此,而要恩威并施,更进一步。”
“瑾哥的意思是……”
“亲者更亲,疏者更疏。恩者帮之,仇者杀之。我要将武林的生杀大权紧紧握于自家人之手,将一切志不同、道不合者流放驱逐,直至排挤出武林正统。”洛天瑾一字一句地说道,“一言以蔽之,即日起中原武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