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海翻腾,连连作呕。
此刻,大汗淋漓的许衡打着赤膊,手中挥舞着沾染盐水的皮鞭,依次抽打着四名贼人。
每一鞭下去,都是一声力不从心的哀嚎。
俨然,四名贼人早已被折磨的精疲力竭,萎靡不振。
“咣啷!”
凌青从火炉中拿起红彤彤的烙铁,缓缓走到一名贼人面前,威吓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然而,面对凌青的逼问,那人却是摇头晃脑,狂笑不语。
“嗤!”
“啊……”
通红的烙铁毫不留情地顶在那人的胸口,登时皮肉褶皱,迅速抽缩,血滴外渗,瞬间蒸发。伴随着一阵“滋滋”的恐怖声响,令人心乔意怯,毛骨悚然。
“我似乎闻到烤肉的香味,可惜半生不熟,差些佐料。”
伴随着秦苦戏谑的笑声,他和柳寻衣推门步入地牢。
“见过黑执扇、副执扇!”
一见柳、秦二人,许衡、凌青赶忙放下手中的刑具,快步迎上前来。
“招了吗?”
“还没有。”凌青愧疚道,“他们几个……好像有些奇怪。”
“奇怪?”柳寻衣面露困惑,狐疑道:“有何奇怪?”
“他们被押入地牢后,一开始还顶嘴,可后来……”许衡吞吞吐吐,闪烁其词,“后来一直傻笑不语,任我们大肆折磨,始终没有其他反应。”
“竟有这种事?”
秦苦一愣,举目环顾着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四人,稍作迟疑,迈步朝一人走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面对秦苦的询问,那人却置若罔闻,依旧垂头不语。
见状,秦苦不禁眉头一皱,右手探向一旁熊熊燃烧的火炉,徒手从炉中捞起一块红彤彤的木炭,而后左手掐住那人的下巴,迫使他将嘴巴张开,同时将炽热的木炭毫不犹豫地塞入那人口中,紧接着右手死死捂住他的口鼻,令其难以将木炭吐出。
“呜呜呜……”
“滋滋滋!”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接踵而至,烧红的木炭将那人的口舌生生烫烂。
再看那人,拼命摇晃着脑袋,挣扎着身躯,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极其痛苦的嘶鸣,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与脸上的鲜血混为一滩,淌的秦苦满手血污。
当秦苦松开右手时,破碎的木炭掺杂着断齿、烂肉,在黑血的冲刷下,一股脑地喷涌而出。
可即便如此,那人仍眼神迷离,似哭似笑。
与此同时,柳寻衣将目光投向其他三人,他们对同伴的惨状视而不见,一个个如行尸走肉般时而哀嚎、时而傻笑、时而哭泣、时而喊叫。
见状,柳寻衣与秦苦对视一眼,脸上皆是一抹苦涩之意。
“黑执扇,他们这是……”
“失心疯。”柳寻衣叹道,“想必秦三将他们送来前,已经算好时间,喂他们服下毒药。令他们逐渐丧失理智,变的疯疯癫癫。”
“他妈的!”许衡怒骂道,“我去找秦三问个明白……”
“不必了。”秦苦揶揄道,“人送来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当时的情况有目共睹,这四人眼明心亮,能说能唱,现在突然变成失心疯,你以为秦家会认账吗?只怕你问罪不成,反而被他们倒打一耙,说我们设局诬陷好人。此事若被他们宣扬出去,岂止是丢人现眼?甚至连府主的声誉都会一落千丈。”
“难怪秦明敢把人堂而皇之地送回来,原来他早已做足准备。”柳寻衣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们一时大意,又被他算计一回。”
“而且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秦苦一脸无奈。
“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我们知道秦明与段天鸿遇伏之事有关。”凌青宽慰道。
“找受害者来辨认他们。”柳寻衣心不在焉道,“看看他们四人,可否参与过前夜的闹事?”
“找过,但……无人记得。”许衡回道,“黑灯瞎火,龙蛇混杂,人们逃命都来不及,岂有功夫记下贼人的相貌?再者,如名伶雅苑投毒之事,根本不知是何人所为,更加无法辨认。”
“换言之,我们连他们与前夜闹事的狂徒,是不是一伙都不知道?”秦苦愕然道,“忙活这么久,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必再审。日落时,将他们带到府外斩首示众,安抚民心。”
此刻,柳寻衣的心情已经阴郁到极点。
在自己的地盘,竟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非但秦明将自己耍的团团转,洛阳城更是四面楚歌,不时有无辜百姓遭殃。反观自己,却处处擎肘,无可奈何。
上有洛天瑾的七日之期,下有洛阳百姓的怨声载道,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自己却一直在兜兜转转,原地踏步。
此等奇耻大辱,已令柳寻衣忍无可忍,几近……崩溃的边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