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东宅院漆黑一片,静谧无声。
忽然,一道黑影翻过院墙,脚尖自地面轻轻一点,再度冲天而起。动作十分轻缓,丝毫未引起守夜弟子的察觉。
一起一伏之间,黑影以迅雷之势穿屋过院,直奔主人的卧房。
今夜,睡在主人房中的正是秦氏家主,秦明。
黑影飞身落地,未发出一丝声响。月光下,露出秦苦那张憨直而凝重的脸庞。
站在院子中央,秦苦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右手将长空刀的刀柄再度攥紧几分。
此刻,刀已出鞘,唯有见血而归。
小眼聚神,眨眼已将四周的环境尽数印入脑海。最终,两道阴狠的目光笔直地射向十步之外,紧紧关闭的房门。
杀父仇人近在咫尺,滔天杀意自心底悄然攀升,贯穿五脏六腑,融入奇经八脉,最后冲破身体的束缚,逸散于天地之间。
一步、两步、三步……
秦苦单手持刀,一步步地向房门逼近,心跳随着沉重的脚步,变的愈发急促。
“你终于来了。”
突然,一道满含戏谑的冷笑自房中响起,登时将秦苦吓的脸色一变,双脚下意识地连退数步。
然而,未等他抽身逃离,昏暗的院中陡然冒出数十道火把,将黑漆漆的小院照的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几十名持刀带剑的秦氏弟子从四面八方迅速涌入,眨眼将秦苦团团围住。
“吱!”
一声轻响,门分左右。神清气爽的秦明,在秦大、秦二、秦三的陪伴下,缓缓走出房间。
“你和你爹一样,自诩重情重义,实则愚不可及。”秦明上下打量着面沉似水的秦苦,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初,你爹因顾念与我的兄弟之情,最终丢了性命。今日,你因顾念与柳寻衣的情义,甘心自投罗网。”
“废话!”见秦明装腔作势,秦苦不禁怒由心起,恶向胆生,鄙夷道,“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岂会懂得情为何物?”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有什么对错?又谈何卑鄙?”秦明不怒反笑,“你爹自幼被长辈器重,何尝体会过被人冷落的滋味?他根本不知道,当一个人拼尽全力地证明自己,结果却被人视若无物的那种痛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然重情重义,可如果他像我一样,凡事只能排第二……恐怕他的所作所为,比我还要卑鄙。”
“你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在乎名利?”秦苦冷笑道,“你错了……”
“看看你自己吧!”秦明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如果你爹失去秦家长子的身份,便与今日的你一样。你就是你爹在逆境中的真实写照,自私、贪婪、虚伪、狡诈……”
“你放屁!”
“大胆!”见秦苦出言不逊,秦大虎目一瞪,怒斥道,“府主好歹是你的长辈,岂容你没大没小?”
“不错!”秦三劝道,“我们本是同宗同源,一脉相承,你身上流着和我们相同的血。如果你肯迷途知返,诚心认错,我相信府主一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将你重新收入秦家。”
“此话不假。”秦明点头道,“你我毕竟叔侄一场,只要你肯放弃仇恨,做叔叔的非但不会怪罪你,反而会对你视若己出,悉心栽培。你也知道,叔叔膝下无子,日后秦家的家业都是你的。”
“秦苦,这里都是你的亲族,或叔伯、或兄弟、或子侄。谁也不愿与你刀剑相向,你又何必对我们虎视眈眈?”秦三道,“如今,江湖中变数颇多,秦家风雨飘摇,如履薄冰。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如果你肯回来,我们一家人肝胆相照,共同进退,难道不好吗?”
闻言,秦苦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踌躇之意,似乎被秦三的苦口婆心所动摇。
“你们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见秦苦松口,秦明不禁眉头一皱,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愿与秦家化干戈为玉帛?”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秦苦撇了撇嘴,“你们千方百计地劝我回去,可有什么条件?”
“只要你肯回来,我们便是一家人。”秦明沉吟道,“既是一家人,任何事都好商量……”
“欸!”秦苦一副油盐不进的倔强模样,连连摆手道,“亲兄弟明算账,尤其是和你这种精于算计的人打交道,更要小心谨慎,我可不想步我爹的后尘。”
旧事重提,令秦明的脸色变的有些不太自然。
“罢了!”秦明妥协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索性开门见山。我可以让你重回秦家,并将过往种种恩怨一笔勾销,前提是……你要交出‘玄水下卷’。”
“什么?”
“不必装模作样!我知道‘玄水下卷’在你身上。若无它的加持,当日在华山你根本不可能打败九叔,更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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