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的诧异,赵元却显得分外从容,不急不缓地为凌潇潇斟茶倒水,而后伸手朝对面的凳子一指,意思不言而喻。
但凌潇潇却不为所动,依旧站在门前,神情凝重地注视着赵元,似是内心思量些什么。
“夫人在担心什么?”赵元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是担心你我私会被洛府主发现?还是担心这封信……泄露出去?”
说罢,赵元伸手入怀,将凌潇潇的亲笔书信缓缓放在桌上。
“你……”
“夫人不必担心!”赵元又道,“今日你我相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你或许不知道洛天瑾的手段!”凌潇潇轻蔑道,“在洛阳城,任何事都休想瞒过他的耳目。”
“是吗?”赵元不以为意,反问道,“既然如此,夫人又何必冒险送信?”
闻言,凌潇潇的眼神骤然一变。迟疑再三,方才下定决心,快步走到桌旁,急声道:“雁不归在哪儿?”
“雁不归?”赵元一怔,俨然没听懂凌潇潇的意思,“什么雁不归?”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给你送信的人如今在哪儿?”凌潇潇愠怒道,“可是你们将她囚禁起来?”
“此话从何说起?”赵元一头雾水,缓缓摇头,“我见到此信时,它已被人放在我的枕头上。我根本不知道是谁送信,又谈何囚禁?”
凌潇潇凝视着赵元的双眸,见他言辞恳切,不似作假,不禁心中一惊,狐疑道:“此话当真?”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嘶!”
见赵元信誓旦旦,凌潇潇不禁暗吸一口凉气,一抹不祥的预感迅速自心底攀升,同时喃喃自语道:“既然信已送达,那雁不归……又在何处?”
“如此说来,此信果然出自夫人之手?”赵元与凌潇潇关注的重点迥然不同,他现在只关心洛天瑾造反一事的真假。
“信中写的明白,何故再来问我?”凌潇潇担心隔墙有耳,故而对赵元的质疑十分不耐,“还有,你怎知我今天会来这里?”
言至于此,凌潇潇灵光一闪,错愕道:“莫非今日相见是你一手安排的?”
面对凌潇潇的困惑,赵元只是笑而不语。
见状,凌潇潇稍作回忆,再度一惊,忙道:“你利用我女儿?”
对此,赵元依旧一言不发。
“我警告你!”凌潇潇威吓道,“如果你敢拉语儿下水,我定叫你走不出洛阳城。”
“夫人放心,赵某是非分明,绝不会连累无辜。”赵元正色道,“我冒险与夫人相见,只想当面向夫人证实一件事。便是……”
“信中的内容字字无虚。”凌潇潇知道赵元的心思,故而直截了当地答道,“我已将天大的秘密告诉你,剩下的事该由你们自己解决,何故再来烦我?”
赵元审视着凌潇潇,似笑非笑地说道:“夫人若不想让我烦你,又为何在信中留下自己的姓名?分明是想横插一杠,不愿让赵某唱独角戏。”
“你……”
“夫人不必激动!”赵元摆手道,“我且问你,洛天瑾真的与少秦王密谋造反?此事该不会是……你们夫妻合谋的一场戏吧?”
“哼!”凌潇潇面露鄙夷,嘲讽道,“亏赵大人还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没想到竟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哦?”赵元眉头一挑,也不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夫人何出此言?”
“你怀疑此事是我与洛天瑾合谋演戏,试问天下有谁会用谋反这种株连九族的死罪来演戏?”凌潇潇不耐道,“我们为何合谋演戏?难道只为让你放弃招安?换做是你,你会做出这种削足适履,因噎废食的蠢事吗?”
“这……”赵元仔细权衡,缓缓点头,“夫人言之有理!其实,并非赵某信不过夫人,只是我不明白,夫人为何要将如此机密告诉我?你可知,造反的罪名一旦坐实,你夫君……必死无疑!”
“洛天瑾若肯本本分分地做我夫君,我何故害他?”凌潇潇的语气充满悲愤与凄凉,似是向赵元解释,又好似在喃喃自语,诉说心肠,“他若不是伤我太深,我何故害他?一切,都是洛天瑾欺人太甚!我已经原谅他和萧芷柔的那笔糊涂账,可他仍对那个狐狸精不死心,时至今日依旧被那个贱人迷的神魂颠倒,甚至不惜舍弃我与他几十年的夫妻情份。我若不先发制人,下场必然十分凄惨。如此一来,反倒遂了他们的心愿……既然他们不想让我活,那我便让他们不得好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凌潇潇得不到的东西,谁也休想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