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柳寻衣,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休要躲躲藏藏,快出来!”
柳寻衣话未出口,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闻言,仇寒的眼神陡然一变,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床边的宝剑。
“是洛凝语!”
柳寻衣认出外边的声音,赶忙劝道:“仇大哥稍安勿躁,我去会会她。”
“不行,你先藏起来……”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柳寻衣不顾仇寒的阻挠,飞身而起,迅速闪出房间。
此刻,洛凝语正被一群丹枫园的护卫团团围住,众人七嘴八舌吵的不可开交。
“凝语!”
纠结再三,柳寻衣终于鼓起勇气出现在洛凝语面前。
一见柳寻衣,洛凝语的吵闹声戛然而止,眼中不自觉地蒙上一层泪雾。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不等洛凝语应答,柳寻衣突然拽住她的皓腕,在一众护卫惊愕失措的目光下,快步离开丹枫园。
一路疾行,默默垂泪的洛凝语突然眼神一正,奋力甩开柳寻衣的手,质问道:“你还要躲到哪儿?你还能躲到哪儿?我爹已派人封锁全城,并料到你藏在丹枫园,他很快便到。”
“是吗?”面对洛凝语的急迫,柳寻衣不禁苦涩一笑。
“寻衣,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朝廷安插在我爹身边的内奸?”洛凝语满眼期待地望着柳寻衣,这一刻她的心恨不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多么渴望柳寻衣能断然拒绝?只要柳寻衣亲口告诉自己他不是内奸,洛凝语便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只可惜,无论洛凝语如何追问,柳寻衣始终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悲伤地呆呆望着她。
柳寻衣回忆起昨夜洵溱对他说的话,故而实在不愿再继续欺骗洛凝语,利用洛凝语。
“凝语,我可以对天发誓,从未想过伤害贤王府的任何人……”
“什么意思?”面对含糊其辞的柳寻衣,洛凝语的心情愈发紧张,“你到底是不是……”
“凝语,其实我……”
“别说!什么都别说!”突然,洛凝语用手捂住耳朵,拨浪鼓似的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
“凝语,我……”
“你走!”洛凝语伸手朝远处一指,毅然决然地说道,“走的越远越好!”
“这……”
“走!”洛凝语根本不给柳寻衣辩解的机会,一边哭泣一边催促,“我爹在府里架起一口油锅,要将你……你必须马上走,凭你的本事一定能逃出洛阳城。快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不能走!”
“你必须走!”
这是洛凝语第一次在柳寻衣面前表现的如此决绝,如此不容置疑。
望着梨花带雨,但眼神坚决的洛凝语,柳寻衣心如刀绞,愧疚难当。
若不是他,洛凝语根本不用受这么大的折磨。
“柳寻衣,无论你是不是朝廷的奸细,我都不希望你死,你明不明白?”洛凝语泣不成声,我见犹怜,“你走吧!我这辈子不想再看见你。你走后,我会求爹不再追究此事,让你无后顾之忧……”
“你擅自放我离去,府主岂能轻饶?”
“我毕竟是他的女儿,绝无性命之虞。”洛凝语悲哀道,“柳寻衣,你真的在乎我吗?如果你在乎我,又为何让我承受进退两难之苦,万箭穿心之痛?”
洛凝语的这句话,犹如一柄利剑深深刺进柳寻衣的心窝,令其全身一僵,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凝语,对不起……”
“你走!休要让我再看见你!”
这一刻,望着被自己深深伤害的洛凝语,柳寻衣真想不顾一切地顺从她的安排,只身逃离此处,不再让她伤心。
因为,留下意味着继续伪装、继续欺骗、继续利用。
“我……”
“柳寻衣,你要去哪儿?”
然而,未等柳寻衣应答,一道冷厉的声音陡然自洛凝语身后响起。
此声一出,洛凝语和柳寻衣同时精神一振,脸色骤变。不同的是,柳寻衣的脸上涌现出一抹苦涩与无奈,而洛凝语的脸上则布满痛苦与绝望。
蓦然回首,但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笔直如枪,静静地伫立在巷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威严之气。
来人,正是洛天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