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索性将心一横,快步跟上前去。
……
星河月下,贤王府的客院内,邓长川悄无声息地伏在房顶,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漆黑寂静的房间。
一炷香之前,贤王府的几名弟子合力抬着昏睡不醒的清风,以及孤月、孤星两位道长来到此处,并将他们安顿在客房内歇息。
此刻,邓长川密切监视的房间,正是武当掌门清风的住处。
隐约间,可以听到房中不时传出阵阵鼾声,俨然清风三人睡的正熟。
正当百无聊赖的邓长川暗暗揣度今夜的诸多怪事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飘忽而至,眨眼落在邓长川身旁。
“什么人……”
“嘘!”
未等邓长川应变,来人突然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声提醒道:“别慌,是我!”
借着朦胧月色,邓长川定睛细瞧,但见此刻伏在自己身旁的人,竟是被洛天瑾派去监视凌潇潇的黄玉郎。
见此一幕,邓长川不禁暗吃一惊,小声道:“玉郎?你不在内院盯着夫人,来此作甚?”
“我正是为夫人而来。”
言罢,黄玉郎伸手朝远处一指,邓长川匆忙举目远眺,但见廊中,两只明晃晃的灯笼缓缓而来。拄灯之人竟是武当弟子郑松仁和张松义,而跟在灯笼后的婀娜倩影,赫然是凌潇潇。
“夫人……”
“嘘!”
未等邓长川惊呼出声,黄玉郎再次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同时将他的身体朝下拽了拽,嘘声道:“别出声,当心被人察觉!”
在邓长川和黄玉郎的小心监视下,凌潇潇蹑手蹑脚地步入客院。
郑松仁和张松义左右顾盼,似在打量四周的环境,又与凌潇潇窃窃私语一番,而后凌潇潇不再犹豫,径自推门进入清风的房间。
与此同时,郑松仁和张松义分别朝孤月、孤星二人的房间走去。
转眼间,客院内再度变的空空荡荡,一片死寂,犹如刚刚他们三人未曾来过一般。
邓长川死死盯着漆黑如墨的客房,凝声道,“府主所言不虚,夫人果然有鬼。”
“唉!”黄玉郎叹道,“赵元在外,柳寻衣在内,又有夫人生变于肘腋之间,贤王府眼下真是多事之秋。”
“是啊!”邓长川心情沉重,语气愈发凄凉。
“我们现在怎么办?”黄玉郎迟疑道,“下面毕竟是夫人,无论她做出什么事,你我都不能自作主张。万一生变,我们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好生为难。要不……先将此事禀告二爷?”
“行!”邓长川眼前一亮,连连点头,“二爷知晓个中缘由,比你我清楚其中的利弊关键。玉郎,你且在此盯着,我去找二爷!”
“好……”
“二位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如果你们对老夫感兴趣,不必藏头露尾,躲躲闪闪,大可临近一观!”
未等黄玉郎应答,一道苍老而阴沉的声音如无声迅雷一般,骤然自二人身后炸响。
闻言,邓长川和黄玉郎登时心头一惊,脸色瞬间变的难看无比,蓦然起身,一齐朝身后望去。
此刻,一道干瘦而苍老的身影静静伫立于鸱吻之上,削瘦的身体仿佛蕴含着天地之威,身后是弯月繁星,夜幕苍穹,将其映射的无比诡异。
“清……清风道长!”
辨清来人,邓长川和黄玉郎不禁眼神一变,心中突生出一丝不安。
“玉郎,怎么办?”邓长川低声问道,“是战是退?”
“清风道长乃府主恩师,我们岂敢造次?”黄玉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答,“更何况,武当掌门名震天下,武功深不可测,绝非浪得虚名,你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如此,我们退。”邓长川提议道,“你我一左一右,让其分身乏术。”
“好!”
“不必枉费心机,今夜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清风一眼洞穿二人的心思,却并不急于出手,而是朝邓长川和黄玉郎的左右依次指了指。
二人大惊,匆忙侧目。不知何时,孤月、孤星已站在一旁,将他们的退路死死封住。
见状,黄玉郎心头一沉,呢喃道:“看他们的架势,似乎来者不善……”
邓长川稍作迟疑,向清风拱手道:“清风道长怕是有所误会,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此处……”
“你们不必再演戏,大家早已是心照不宣。”
伴随着一阵满含讥讽的笑声,凌潇潇自客房走出,抬眼望向手足无措的邓、黄二人,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机,幽幽地说道:“洛天瑾派你们来监视我,如此雕虫小技,又岂能瞒过武当派的前辈?如今,洛天瑾身陷囹圄,大势已去。邓长川、黄玉郎,我念你们是贤王府的家臣,多年来劳苦功高,如果你们肯弃暗投明,束手就擒,我可以保你们性命无虞。如若冥顽不灵,一意孤行,今夜唯有……死路一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