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天地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由于担心凌潇潇和清风临时反悔,故而云追月和赵元一行离开贤王府后,火速出城,马不停蹄奔袭十八里,直至燕子坡。
见四周静谧,远处无声,赵元高高悬起的心方才安稳下来。
“赵大人,翻过燕子坡便是一马平川,而且天将大亮,料想清风和凌潇潇不会再派人追杀。不如你我就此分道扬镳,如何?”
云追月勒住缰绳,与赵元拱手道别。
“云圣主救命之恩,本官没齿难忘!”赵元苍白的脸上强挤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拱手道,“本官斗胆相邀,云圣主何不随我一起回临安面圣?凭云圣主的本事,再加上本官的举荐,阁下定会受到皇上的赏识器重。待位列朝班,身居高位,本官再与阁下一起为皇上排忧解难,为大宋建功立业,岂不快哉?”
“多谢赵大人美意,不过云某过惯江湖草莽的逍遥日子,受不得拘束。”云追月谦逊道,“再者,云某无才无德,一介武夫,实在难堪大任,以免有负皇恩。”
“云圣主过谦了。”赵元摆手道,“即便云圣主不愿做官,也应随我去临安受赏,顺便让我略表感激之情。”
“区区小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云追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柳寻衣,又道,“云某来洛阳城只为杀洛天瑾,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更何况,云某曾与蒙古人有些交情,此事柳大人也知道。冒然前去临安恐有诸多不便,云某并非担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担心连累大人。”
“这……”赵元幡然醒悟,心中暗道“好险”,但表面上装出一副可惜模样,叹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既然云圣主执意如此,本官也不再强人所难。”
“多谢大人理解。”
“只不过……云圣主认为清风和凌潇潇真会置洛天瑾于死地吗?”赵元忧虑道,“他们一个是洛天瑾的师父,一个是洛天瑾的夫人,都与他相识多年,感情深厚……”
云追月眼神一动,反问道:“大人在担心什么?”
“本官担心,清风和凌潇潇临阵反悔,不忍对洛天瑾痛下杀手。”赵元自嘲道,“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家人,关起门来任何事都可以解决。万一他们重修和睦,摒弃前嫌,并将你我视作大敌,又该如何是好?”
“哈哈……”云追月放声大笑,胸有成竹道,“大人放心,云某以性命担保,洛天瑾必死无疑,凌潇潇和清风对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为何?”
“个中缘由颇为复杂,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眼下时间紧迫,大人赶路要紧。”
见云追月故意搪塞,赵元也不便刨根问底,稍作沉吟,而后朝云追月拱手道:“本官再次感谢云圣主的救命之恩!他日若云圣主有难,大可来临安城天机阁,本官定保你万事无忧。”
“多谢!”
“天色不早,本官告辞,云圣主保重!”
“大人保重!”
寒暄作罢,赵元不再犹豫,策马启行,秦卫紧随其后。
然而,未等柳寻衣调拨马头,云追月却突然开口:“柳寻衣,日后你要好自为之。”
柳寻衣心中一惊,陡然从恍惚中清醒,欲开口追问,云追月却已率人远去,只留下一道背影。
呆呆地望着渐行渐远的云追月,柳寻衣的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压抑。
“柳兄,快跟上!”
在秦卫的催促声中,柳寻衣收敛心神,再度回望一眼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洛阳城,而后口中轻喝,双腿一夹,策马南去。
……
“圣主,你为何要救赵元他们?”
憋了一晚上的邵元庆,此刻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地问道:“凌潇潇要杀他们,便让她杀好了,与我们何干?圣主冒着与武当为敌的风险保护赵元,真的值吗?”
“你认为不值?”云追月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是……”邵元庆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于是赶忙改口,“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万一清风和凌潇潇不肯让步,难道我们真和武当拼命?”
“圣主并非保护赵元,而是保护柳寻衣。”无名插话道,“他不仅是洛天瑾的儿子,更是萧谷主的骨肉。如果柳寻衣死在贤王府,圣主又如何向萧谷主交代?”
“哦!”邵元庆恍然大悟,伸手狠狠一拍自己的脑袋,连连点头道,“无名说的是,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圣主不关心柳寻衣的死活,却关心萧谷主的感受。”
“你二人少在我面前一唱一和,冷嘲热讽!”云追月语气一沉,不悦道,“依你们之言,我今夜是假公济私,用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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