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某在江湖上虽不是什么响当当的大人物,但多年以来……却也没人敢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更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用死要挟我。”陆庭湘不怒反笑,看向秦苦的眼神极尽轻蔑之意,“秦府主好歹是江湖老手,也在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不少年,却为何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秦苦将刀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眉宇间流露出一抹陶醉之色,似乎与他肌肤相亲的并非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而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美人,漫不经心地回道:“要么留下柳寻衣,要么留下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我的规矩。至于陆公子的规矩……在江南或许是金科玉律,但在河西……却是一文不值。”
“秦苦,当心风大闪了舌头!”司空竹断不能容忍秦苦对陆庭湘冷嘲热讽,故而脸色一沉,愠怒道,“现在你坏的何止是江南陆府的规矩?更是中原武林的道义!柳寻衣欺师灭祖,忘恩负义,江湖义士恨不能将其剥皮抽筋,你居然堂而皇之地出面保他?”
面对司空竹的威胁,秦苦却嗤之以鼻:“不用搬出中原武林吓唬我,也不必急着往我头上扣罪名。老子只说抓活的,却从未说过保护他。”
“秦府主,你现在不仅自己在玩火,更是拽着整个秦家往火坑里跳。”陆庭湘别有深意的目光在秦大、秦二、秦三身上缓缓扫过,揶揄道,“你不必和我们咬文嚼字,阁下的心思大家早已心照不宣,又何必掩耳盗铃,惹人耻笑?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你和自己的家族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毁掉秦氏数代人辛苦创下的祖业,非将河西秦氏拽入无尽深渊不可。”
陆庭湘此言看似质问秦苦,实则说于秦家众弟子,暗含煽动蛊惑之意。
果然,在陆庭湘的挑唆下,秦大纵使心存忌惮,也不得不为家族未来放胆直言,义正言辞道:“府主,有些话……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说。眼下,柳寻衣无疑是中原武林最大的祸害,无论谁沾上他都不会有好下场。敢请府主念在秦家祖宗的情分上……暂避私情,凡事以大局为重……”
“秦大!”秦苦陡然喝止,“只要我在家主的位置上一天,这里就没有你插嘴的份!不要胳膊肘往外拐,更不要傻乎乎地被人利用。”
“可是……”
“怎么样?”秦苦不再给秦大开口的机会,长空刀直指神情冷漠的陆庭湘,挑衅道,“陆公子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较高下?你我一战定输赢,决定柳寻衣究竟是归你还是归我。”
“秦苦,你以为现在是擂台比武吗?”丁傲质问道,“论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的秦家只有你一人,而陆公子身后可不止有竹老,更有我等!”
言罢,丁傲与董宵儿齐步上前,与陆庭湘站成一排,意思不言而喻。
“吓唬我?”秦苦非但面无惧色,反而放声大笑,“莫非你们忘记这里是谁的地盘?在河西敢对秦家的家主口出狂言,是不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见秦苦一副有恃无恐的傲慢姿态,丁傲的心里暗暗打鼓,虽说秦家的高手数量不多,但秦氏祖辈在河西一带经营多年,攒下的雄厚根基与庞大势力却不可小觑。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倘若秦家不顾一切地对付他们,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敢使出来,恐怕对人生地不熟的陆庭湘一众确实是一种防不胜防的致命威胁。
都是老江湖,有些话不必挑明,其中利害足以令他们提心吊胆。
“当然,如果陆公子胆怯,不敢与秦某单独过招,也可以下令众弟子冲杀。总之,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混战厮杀,秦家皆奉陪到底。”秦苦如此轻视陆庭湘,不仅令陆庭湘颜面无光,更令陆家众弟子愤懑难平。
陆庭湘尽量保持君子风度,不与秦苦逞口舌之争,故而沉声质问:“秦府主此言,莫非欺陆某不敢与你一决雌雄?”
“陆公子生的白白嫩嫩,不像我皮糙肉厚。”秦苦戏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庭湘,煞有介事道,“一旦交起手来,我怕别人说我恃强凌弱,五大三粗的屠户欺负一个舞文弄墨的秀才……”
“呔!”
见陆庭湘被秦苦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挑衅,陆遥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叫嚣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这种莽夫又何需公子亲自出手?不如由我先领教一下《秦家刀法》的厉害……”
“滚开!”
未等陆遥气势汹汹地冲至近前,秦苦猛地一挥刀锋,荡出一道凌厉气劲,登时将火冒三丈的陆遥高高掀飞,身体不受控制的于半空连翻数周,最后“砰”的一声砸落在一片桌椅狼藉之中。
“你算什么东西?”秦苦啐道,“有什么资格代表陆庭湘出手?”
“陆遥不够资格,那老夫呢?”
秦苦话音未落,司空竹忽然迈步而出,一双精光四射的老眼迸发出一股直插人心的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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