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今日,天机阁迎来久违的热闹。
为掩护黎海棠离开,柳寻衣以练功为名前往校场,将监视他的褚茂等人一并引开。
伴随着一阵阵拍手喝彩,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眨眼间,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将从中舞剑的柳寻衣围的水泄不通。
柳寻衣出招行云流水,剑飞如龙,一片片璀璨夺目的剑花漫天飞舞,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激动不已。
对于这些新招募的金刀校尉,昔日只听说柳寻衣曾是天机阁十大少保之首,武功高深莫测,剑法出神入化,却鲜有人见过他的真才实学。
今日,暗怀心事的柳寻衣不过小露两手,却足以令这些“新人”瞠目结舌,大开眼界。
“你们在看什么?”
伴随着一声质问,兰绮在几名婢女的陪同下蛮横地推开人群,大模大样地朝校场中间走来。
“呼!”
当她迫不及待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婢女时,一抹电光银弧陡然自半空劈落而下,同时降下一道凌厉逼人的剑气,将她精心梳扮的三千青丝瞬间吹乱。
“啊!”
娇气柔弱的兰绮何曾见过这般阵仗?猝不及防的她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不由自主地双眼一闭,口中发出一道满含惊恐的尖叫,同时将身体下意识地紧紧蜷缩。
“嗖!”
柳寻衣也没料到竟有人如此冒失,敢在自己练剑的时候大摇大摆地冲出来,不禁眼神一变,以迅雷之势掣肘翻腕,无极剑凌空一颤,几乎擦着兰绮的眉心闪掠而过。
在四周的惊呼中,柳寻衣赶忙收剑入鞘,向兰绮拱手赔罪:“刀剑无眼,让姑娘受惊了!”
然而,直至柳寻衣走到近前,兰绮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抱头缩项,面无血色,双眸紧闭,红唇轻抿,瘦弱的身躯如筛子般抖动不停,俨然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兰绮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
渐渐回过神的兰绮,左手紧紧捂着心口,似乎在安抚狂跳不止的心脏,右手颤颤巍巍地朝柳寻衣轻轻摆动,虽然她嘴里说着“没事”,可透过其颤抖而嘶哑的声音,以及挂在眼角的泪痕,不难看出柳寻衣刚刚那一剑,着实将她吓的不轻。
今日这场闹剧,如果换做旁人,以兰绮在天机阁的做派,必将那人生吞活剥以泄心中之愤。
然而,今天冲撞她的是柳寻衣,是秦卫三令五申不能得罪的人。
因此,兰绮纵使羞愤交加,也只能心里咒怨,表面上仍要装作慷慨大度,甚至连一句责备都不敢说。
“下一次……”兰绮艰难地吞咽口水,似在努力平复心绪,“柳大人记得去校场练剑,不要在这里……”
“夫人,这里就是校场……”一旁的婢女小声提醒。
“哦!这里是校场……是校场……”
望着精神恍惚,语无伦次的兰绮,柳寻衣既尴尬又愧疚。虽说兰绮冒失冲撞,错在自己,但她毕竟是一介女流,又被吓的失魂落魄,饶是柳寻衣无过,心里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兰绮姑娘,你找我……有事?”
“哦!对对对……”
柳寻衣一语惊醒梦中人,令兰绮幡然醒悟,连连点头:“侯爷找你。”
一提起秦卫,柳寻衣的心情再度变得阴郁而复杂:“他在哪儿?”
“你随我来。”
在兰绮的引路下,心事重重的柳寻衣来到秦卫的书房,亦是赵元曾经的书房。
推门而入,但见房中摆着一张小桌,秦卫正襟危坐,闭目假寐,似乎正等着柳寻衣到来。
值得一提的是,秦卫的早膳并不像旁人预料的那般丰盛。桌上既无糕点、亦无莲羹,甚至连小菜都没有一碟,只有两碗黄澄澄的米粥,那种平庸的不能再平庸的小米粥。
如此“寒酸”,莫说与秦卫今日的地位相去甚远,甚至连临安一些富足百姓都远远不如。
“侯爷,柳大人来了。”
兰绮蹑手蹑脚地走到秦卫身旁,附耳贴面,糯声细语,态度极尽温柔。
“柳兄,快坐。”
秦卫的双眸缓缓睁开,一边招呼柳寻衣落座,一边将兰绮拉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全然不顾外人在场。
望着面红耳赤的兰绮,秦卫伸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掐,登时惹来一阵娇呼,秦卫却大笑调侃:“柳寻衣是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是一起玩大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因此,在他面前我从来不用顾忌什么,更不用避讳什么。你想做我的女人,必先问他的意见。”
秦卫此言听似戏谑,实则态度十分坚定。至少在柳寻衣和兰绮听来,这番话绝非儿戏。
“秦兄,你与兰绮姑娘的私事,我岂敢指手画脚?”见兰绮一脸委屈,柳寻衣赶忙出言圆场,“兰绮姑娘不必在意,秦兄只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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