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衣,如果柳寻衣命丧九泉,你们下一步势必对云某和龙象山出手,以求斩草除根。因此,云某必须保住柳寻衣,只要有他在一天,你们就不敢对龙象山肆意妄为。”
“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清风面露不悦,“你以为我会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连自己的爱徒兼东床快婿都能赶尽杀绝,更何况云某一个外人?”
“你……”
“当初,洛天瑾出任武林盟主,一出手便将天山玉龙宫和桃花剑岛杀的片甲不留。昔日的江湖四大异教顿失其二,强悍作派令各门各派心惊胆战,人人自危。我想,洛天瑾尚且如此,清风盟主的手段……一定有过之而无不及。”云追月继续道,“更何况,凌潇潇因为洛天瑾的风流多情而恶其余胥,多年来一直对萧谷主恨之入骨。云某知道你们父女的丑事,更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柳寻衣一死,你们再无后顾之忧,因为仅凭我的一面之词根本不可能动摇武林盟主的地位。到时,你们父女必会像对付洛天瑾和柳寻衣一样,巧立名目,将污水泼到龙象山和绝情谷的头上,将我们变成新的‘武林公敌’。现在,清风盟主应该知道萧谷主为何肯与我联手,因为她也料到此劫。”
清风脸色一变,小心试探:“难不成……萧芷柔已经知道去年腊月初七的真相?”
“她如果知道,云某又岂会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与清风盟主推心置腹?”
“那……你派黎海棠跟着柳寻衣,也是为保护他?”
“不错。”云追月不可置否,“保护他,也是监视他,顺便打探朝廷的消息。若不是黎海棠,我不可能对东、西二府的争斗,以及秦卫吃里扒外的消息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此说来,前段时间江湖中突然冒出许多‘柳寻衣’,四处混淆我们的耳目,也是你们的诡计?”清风的眼中寒光涌动,对云追月似乎已忍无可忍。若非顾全大局,清风真恨不能一掌拍碎他的脑袋。
“这招‘鱼目混珠’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我们,我们只是……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我们?”清风稍作思量,登时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萧芷柔?”
“萧谷主得知有人冒名顶替,以假乱真,于是在暗中收买一批市井之徒,让他们打着柳寻衣的旗号滥竽充数。”
“岂有此理!”清风气的面色铁青,浑身颤抖,怒叱道,“你们摆明和老夫作对?与中原武林为敌?”
“不要动怒,我们也是为求自保,不得已而为之。”云追月宠辱不惊,镇定如旧,“倘若与你为敌,我们早就串通柳寻衣将你们父女的丑事大白于天下,又何必在这里枉费唇舌?今日,云某对你坦诚相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可不要将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好心?我看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清风怒极而笑,“老夫辛辛苦苦地召集武林群雄追杀柳寻衣,你们却堂而皇之的包庇袒护,这算哪门子好心?”
“听你的意思……是想和我们撕破脸?”云追月面无惧色,反而饶有兴致地出言挑衅。
“你以为老夫不敢?”清风恼羞成怒,寸步不让。
“如今,龙象山、绝情谷和湘西腾族可是一根绳上的三条蚂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虽是武林盟主,但中原武林却并非你的天下。远的不提,单说金复羽和陆庭湘,他们对你一直是口服心不服,不久前在河西追杀柳寻衣的时候……听说你们之间险些闹出误会?青城派的左弘轩、峨眉派的妙安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一到生死攸关之际,他们必然阳奉阴违,绝不会为你挺身而出。至于秦苦……更不必提。算来算去,六大门派、四大世家也只有少林、昆仑、崆峒、蜀中唐门与你亲近一些,再加上苟延残喘的贤王府。虽然表面看上去你的势力仍属最大,但你不要忘记‘孙刘联手抗曹’的典故。真闹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清风目光如炬,一股浓浓的杀意自双眸迸射而出,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敢威胁我?”
“不!我只是提醒你。”云追月目无表情地与清风正面对视,言辞意味深长,语气耐人寻味,“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只要清风盟主给我们留条活路,我们也不会逼得你无路可走。”
清风强压着心头怒火,竭尽所能地保持理智,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口中的‘活路’指什么?”
“放柳寻衣一马,给彼此……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