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脖子怎么了?”朦胧间,我听到裴慕言的声音,紧接着脖子被什么微热的东西触碰到。
“啊!”我惊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捂住脖子,往门边一缩,有些紧张的看向男人。
男人被我过激的反应弄得一愣,伸出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
“没,没什么。”我用手捂着脖子,被裴慕言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烧起来了一样,热得发烫。
“赵启,你说!”男人见我不肯说,放下手,沉声的问坐在前面的赵启。
“陆小姐她……”赵启支支吾吾的,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王霞的事情。
“怎么?难道连你也不知道?”裴慕言却一下子黑下了脸。
“知,知道。陆小姐去疗养院的时候,正好赶上王霞病情发作,就,就……”
“这么说,那是王霞抓的了?”裴慕言的语气很沉,听不出他的喜怒。
虽然这和事实有点出入,但是也差差不多。
赵启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算是默认了裴慕言的猜测。
“疼吗?”裴慕言沉默了一会,突然转头问我。
“不,不是很疼。”我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是陆慧英害死了陈婷婷,那王霞的心里应该比我痛上千倍万倍吧。
我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一起去吃晚饭吧。”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了下来,我正要伸手去开门,裴慕言“砰”一下子双手一撑,把我困在了椅背上。
“我……我不饿,你们吃吧。”我躲闪着男人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
男人靠得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落在我的脖子上,有点痒痒的。
“我想先回去休息了。”等了一会,见男人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转回头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睛。
“好。”男人这才收回自己的手,重新坐回车座上,“那你好好休息。”说完,抬手朝司机做了个手势。
司机赶紧下来给我开门。
“嗯。”我沉默的点了点头,起身跨出车门,快步走进了酒店。
“砰”直到眼前的电梯门缓缓的合上,我才感觉自己一直飘荡的思绪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整个人脱力的一下子靠在了电梯的墙壁上。
其实老早林曼就说过我这个人有一个爱逞强的毛病,明明心痛的要死,难受的要死,却偏是要装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不让别人窥探,更不让别人靠近。
可是除了这样我又能怎么样呢?那是陆慧英啊!那是我的母亲!我爱了二十几年,也相信了二十几年的母亲。
可现在所有的事实都在指向她就是害死陈婷婷的凶手,这叫我怎么接受!
我完全不能接受!
冲进酒店的房间后,我打开酒柜,拿出一瓶酒,也没看是什么,拧开盖子就往肚子里灌。
“咳咳!”高浓度的酒精液体像是火一样烫过我的喉咙。
我向来不是一个酒量好的人,以前陆慧英还笑话我,说我这样出去应酬肯定要吃亏的。
那时候我还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荣欣不是还有你坐镇吗,哪里需要我出去应酬啊?就算你要退休,再不济也还有延峰,我就安心做我的楚夫人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我还真的以为我可以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当我的少夫人,陆家的千金小姐。
可是才短短半年,什么都变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陆慧英死了,楚延峰也走了,我为了追查真相跑到这里,却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好像到最后那个穷凶极恶的人不是别人,反而是我的母亲,陆慧英!
我不想相信,我想把自己灌醉,只要醉了,我就可以忘记这一切,忘记他们对陆慧英的指控,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傻的过活下去。
“酒!我要喝酒!”我将空掉的酒瓶往地上一扔,随手拿起酒柜里一瓶酒,又猛的往肚子里灌。
后面的记忆开始变得模模糊糊,“呕”,只记得最后裴慕言冲进来的时候,我正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陆曼青!”男人黑着脸站在浴室的门口,手里还提着打包过来的饭盒。
他是来给我送晚饭的吗?
“是……是你啊。嘿嘿。”我从马桶里抬起头来,傻愣愣的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突然心里一酸,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裴慕言,他们说陆慧英是凶手!为什么他们都说陆慧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