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如此。
可是,我从没因他带给我的感动而心动,更多的是愧疚……
我对他扬了扬嘴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这时,同病房临床陪同的一个妇女对病床上躺着的男人闲谈道:“老公啊!昨晚镇上的一家住户被别人放了一场大火!屋内的人啊!都被活活烧死了!我当时去看了一下,那家的孩子难过得简直想随他爸爸和奶奶一同去了……哎,大过年的竟发生了这种事……真可怜!”
“镇上还会发生这种事?”男人有些吃惊,随后又有些震愤:“谁这么丧心病狂去放火烧人啊?真是不得好死!”
“听说那个犯人叫阿曾!昨晚他已经去投案自首了!剃着一个光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
3
阿曾?躺在床上的我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怔住了!再把刚刚那个妇女的话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又想到昨晚阿曾如此残忍的对待我,岂会放过何薪?
我吓得几乎快窒息……
我猛地睁开眼睛,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对着临床的妇女惶恐的问道:“阿姨……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你还不知道啊?镇上都传遍了!”
“那……那家孩子……是不是叫……叫何薪?”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红着眼镇定的问出了这个可以将我虐死的问题。
妇女思考了几秒钟,像拨开浓雾般激动:“对对对!就叫何薪!听说是从城里来的,家里还挺有钱来着……”
话末,身体顿时僵住,各种不详的预感像一根根粗犷的绳索,勒得我气若游丝。
阿曾……大火……死亡……这些恐怖的字眼禁锢着我的心脏,煞白的脸上砸下了两颗沉重的泪……
我像发了疯一样,扯掉打着点滴的针管,欲从病床上翻滚下来。
“姵馨!你的伤口才缝合,别乱动!”苏阳的眼里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悲伤,他拼命按住我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我,试图将我的心情得以平复:“姵馨,你听我说……我去,我去看何薪!你就在医院,安静的等我消息好不好?”
“不!不!”我哭着朝他嚎叫。我甩开苏阳的手,情绪根本就无法停下来,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身体的触动令伤口上的疼痛感顿时散播开来。
好痛!我手捂着肚子,脚却踩了个踏空,重重的跌落在地,眼框里的泪水绕过鼻梁根斜落到地面上,无声似有声,满带伤悲……
“姵馨!”苏阳见我摔倒,惊恐地大叫一声,奔向我把我从地面上扶了起来,看了一眼我的伤口,又忧心匆匆的看向我,蓄满泪水的眼里只有担忧:“疼不疼?嗯?叫你别乱动,傻瓜……”
怎么会不疼?我真的快被麻木了……何薪的事在我脑海里扩张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他奶奶,他爸爸死了……他肯定很难过,肯定比我还疼……我要去陪他!我一定要去陪他!这么大的伤痛我不会让他一个人承受!、
“苏阳……带我去……带我去……”我抓着他的胳膊,沙哑的嗓子求道。
苏阳静静的看着我,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走吧……我带你去……把衣服穿上……”
……
苏阳开车来到了何薪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冷静得如同冰山上的雪莲,可手掌心早已被伤口的疼痛感而折磨得冒出了汗液……
到达后,在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几近昏厥。那栋温馨古朴的木屋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一片被大火侵蚀后的黑色废墟。房子周围被拉着警戒线,几个警察在现场做着调查,我无力的将双脚移动了两步,被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惊动,顺着望去,是何薪的妈妈,她正跪在地上,对着废墟狂喊:“老公!妈!……”
泪水哭花了她脸上浓艳的妆容,失去了最爱的她,那么高傲的她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她的左边,不远处,呆呆的坐着一个人,面无表情,目光暗淡,定睛一看,是何薪!
我的心立马揪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