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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在暗夜里响起。
“唉……”麦香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说老婆子,你就别烙煎饼了,你让我安生的睡个觉吧!”华老蔫嘀咕道,摸着枕头边上的大蒲扇,坐了起来,“你呀!就别胡思乱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国庆不是已经想好了招儿了。”他心里也是如猫抓似的,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谁心里不提心吊胆的。
“他那是什么狗屁招儿。”麦香也坐起来道,“用铁柜子锁起来就没事了。这跟家里放着个炸弹有啥区别。”烦躁地挠挠头道,“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想啥呢?”
“现在的孩子,跟咱哪儿会不一样了。”华老蔫叹声道,“这么吧!既然说干到暑假,那么你就别上工了,在家里看家吧!这么多钱放家里,就你说的,跟个炸弹似的。”
麦香想了想道,“就按你说的办,可那理由呢?无缘无故的不上工,怎么让人信服。”
“简单,说你老寒腿犯了,走路不利索了,反正人老了,这毛病也多。”华老蔫在她耳边交代道。
第二天华国庆就扛了个齐腰的铁皮文件柜回家,里面是铁皮的饼干盒子,“娘,这下子钱装进去,可是双保险。”
“是啊?双保险?人家扛走可是连锅端了。”麦香一桶冷水浇下来,真是透心凉。
“啊?那咋整啊?”华国庆傻眼道。
“傻了吧!”麦香终于找回当娘的感觉了,决定不在逗儿子道,“放心吧!你娘我现在在家当门神了,替你守着那些钱。”
“哎呀!娘耶!你真是我的亲娘。”华国庆激动上前抱着麦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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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香的对外称病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上门来探病的络绎不绝。
首先来的就是年菊瑛,诧异地看着躺在炕上麦香的红润的面容,“我说嫂子,你真的犯病了,看着不像啊?”
“你咋来了?”麦香往炕里走了走,拍拍炕沿道,“坐!”
“这不是听说你病了,老头子让我来看看。”年菊瑛指着炕桌上的礼物道,u看书“看我家老头子让我给带来的礼物,奶米分,麦乳精,还有一篮子鸡蛋。怎么没让建国给你看看……他的医术可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
“弟妹,别说了,这都叫什么事?”麦香苦着脸说道,压低声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
“呵呵……哈哈……”年菊瑛笑地前仰后合的,“我说大嫂子,你可真行!”
“你就别笑了,我这怀里揣着炸弹呢?”麦香哭笑不得道。
年菊瑛抓着她的手道,“老嫂子,你就别担心了,现在不会在随便扣人家帽子了,三公一母的时代结束了。”
“真的。”麦香紧抓着她的手,双眼放光道。
“不过老嫂子这谨慎是对的,财不露白,这红眼病要是发起来,可比扣帽子还厉害。”年菊瑛小声地说道。
“是这个理儿,所以我还得装病。”麦香点头深以为然道,从战争与饥饿年代过来他们,见过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