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沅又咳了几声,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着身旁的树干,重重的喘了口气,“拾荒者若想找我,那就去城外竹林。”
说完之后,我抬起头,看到他特意看了眼靠在柱子上的凤御,神色不明夹杂几分复杂。
刘然看到李沅离开,急了,冲李沅的背影喊道:“那我呢?”
“你?”李沅回头,对他讽刺的笑道:“自生自灭吧,蠢货。”
话音未落,他就一跃而起,踩着墙头离开了。
被抛弃下来的刘然神色恍惚,脸色扭曲了片刻才缓和,他喃喃自语道:“每个人都背叛我抛弃我。”
“你不是很想知道杨语香的事情吗!”他狰狞一笑,手直接撕开胸口处的衣服,将胸部暴露出来,“看到这疤痕了吗?这就是杨语香留给我的。”
狰狞骇人的疤痕,从脖颈处直径到心脏,艳红而红肿的痕迹像极了一条巨大的蜈蚣盘缠在他身上,随着他剧烈喘气而浮动,令人作呕。
他走到张德尸体旁,狠狠踹上一脚后,像是不解气又用力一脚踩到张德脸上,用力碾压,“张德是不是告诉你,我强抢民女的戏码?”
我想了想,诚实的说道:“倒也不是,不过也算。”
“哈哈哈,有趣。”刘然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笑得诡异,“纵火毁容,强娶为妾。”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他发疯的似狂踩张德脸。虽然死者为大,但是刘然的状态极其不对劲。
伏虎作为一名以慈悲为怀的罗汉,性情单纯,他凑到我身旁,指着刘然,“他这是疯了吗?”
他这种疯狂失常的举动,离真疯也不远了,我点头随手将伏虎推开一点,“差不多疯了。”
刘然听到伏虎的话,他抬起头一脚将张德尸体给踢翻撞到门上,声嘶力竭的吼道:“换命格并非我所愿,但我又能如何!”
我忍不住提醒他一句,“你可以拒绝。”
“拒绝?”他噗呲笑出了声,“我只不是庶子,如何拒绝?”
我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朝他靠近几步,“即使你拒绝不了,也不该为非作歹。”
“请问,我如何为非作歹?”他嘴角上扬几分,看着我手指着张德的尸体,“是他还是杨语香?上仙,道听途说最害人你不曾听过这句话吗?”
说到这里,他眼睛通红布满血丝,眼泪像是已经干枯一般,“救她于水火的人是我,恩将仇报的人却是她杨语香!”
他的语气悲切,让我心口震得发疼,是谁曾这么悲切绝望的和我说话?
我身子晃了晃,降龙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我,他皱眉看了眼四周,“茯笹帝尊呢?”
凤御这时出现在我面前,伸手将我卡了过来,神色冷淡的看了眼降龙,“帝尊有事先走了。”
我难受的喘了口气,推开凤御的手,跌撞似的走到刘然面前,死死盯着他的脸不放,“你把话说清楚,她如何恩将仇报?”
为何这么悲泣的神色我那么熟悉,我究竟遗忘了谁?
刘然扫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凤御他们,笑得苦涩而难受,“上仙是个幸运极的人。”
他绝望的笑出了声,仰起头我看到他眼眶留下了血泪,“我们恰好相反,我和刘燃同年同日同时出生,模样相似就连姓名也紧差那火。”
“为何他天生是贵人,而我就该比他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刘然低下头,笑容早就收敛起来,面无表情带着几分寡淡的寒意,“是他刘燃会投胎吗?”
身后的伏虎叹了口气,抬手闭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就是命运,你不认也得认。”
伏虎的话刚落,我脑子里顿时响起一名男子熟悉的声音,“上仙,命运即使不公,你也要打碎牙往肚里咽。”
我痛苦的呻吟出声,用力按住太阳穴往后跌去。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我抬起头看到凤御紧锁双眉,一脸不悦不得看着我,“强撑什么?这个坏毛病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改不了了吗?”
他的责备分明带着一股焦虑和心疼,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角,苦苦哀求的说道:“谢仙,谢仙是谁?”
欻火、谢仙,传闻中掌管雷火的鬼。
凤御眼里分明闪过一丝惊愕,他快速掩盖住神色,别开视线生怕被我捕捉到,语气僵硬的说道:“我不知道。”
我有些崩溃,怎么一个个的都不肯告诉我,失望的松开手与他拉开距离,摇头眼泪险些掉了下来,“你撒谎!”
“小胧芷啊,事有轻重缓急。”凤御摇了摇头,伸手握住我肩膀,使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了支撑,“别慌,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陪着。”
“上仙真是幸运。”刘然带着几分羡慕的声音响起,我扭头看去,只见他低下头轻轻抚摸心脏出的刀疤,“你说,她怎就那么狠心呢?”
伏虎上前一步,细细看了一眼刘然胸口处的伤痕,随即站在我身旁皱眉询问,“你这伤,怎么来的?”
刘然视线落在伏虎身上,随即勾唇轻笑出声,手垂在身子两侧,语气温柔眷恋:“她说她爱极了我,却趁我不背一刀欲想要了我这一条命。”
他用这种温柔似水的话,阐述一件接近骇人的事情。
“想必上仙听到的版本是她爱刘燃。”他看着我,神色早已无所畏惧,身子靠在身后的柱子上,“也是,一个天生富贵,一个捧在掌心备受宠爱的嫡女,般配至极。”
刘府里原本该散去的怨气再次聚集起来,一点点靠近刘然,却被他挥手打撒,神色不屑一顾的扫视一眼刘府。
“刘家祖宅,可悲可笑的是这里禁锢着刘家枉死的祖先。”
他的话提醒了我,按理说这怨气这么重,为何地府没有一点动静?
“上仙,被人当棋子把玩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