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带着几分轻笑,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躲在一旁偷听的自己身上,嘴角轻微勾起,语气轻缓的走近那人,声音却丝毫没有减低道:“零陵山乃石燕世代居住之地,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那人轻啧一声,声音犹如一把尖锐的刀狠狠的扎在单花莸的心心里,他说:“有何舍不得?”
回想到这里,单花莸心里压抑不已。这可是她最为信任的人啊,怎么会如此绝情的说出这么一句有何舍不得?他那些年的精心养着自己,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
她难受的蜷缩在乔暮的怀里,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将近崩溃的轻哼出声。乔暮听到这一轻微的隐忍声,快速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人儿缩在自己的怀里发抖。他心一惊,手无声的环紧将她拉近自己。
“怎么了?”
单花莸听到乔暮带着刚睡醒的轻沙的声音响起,心里的难受感瞬间减少了许多,伸手抱紧乔暮,声音带着哽咽道:“我害怕。”
还是第一次,单花莸这种依赖的姿态抱着自己说自己害怕。乔暮心里犹如被针刺一般,他拍着单花莸的后背,放低声音生怕吓到怀里的人儿似的,轻声哄道:“乖,莫怕,我在呢。”
单花莸身子轻微一颤,咬住嘴唇犹豫许久后,才带着浓烈的哽咽声说道:“若是有人与你说,说我是祸害,你会杀了我吗?”
“我会把那人杀了,我的小姑娘是世上最好的人,怎会是祸害呢。”乔暮皱眉,将单花莸这句话记在心里。他相信这句话绝对不是随意一说,而是有着让她难以释怀的原因在其中。
单花莸听到他丝毫不犹豫的话,心里的不安顿时消失不见,她仰起头看着乔暮,眼里布着一层水雾,语气犹豫满是不确定的问询乔暮:“你这是哄我还是真的?”
伸手轻轻抚摸着单花莸的脸,俯下身子在她的额前烙下一吻,“你要时刻记住,你单花莸是我乔暮放在心尖上的人。”
放在心尖上的人,是要被宠坏,让这人离不开自己。
单花莸抱紧乔暮,把脸贴在乔暮的胸口处,闷声有些许撒娇的意味道:“我想快点去看奶奶,我们今晚就走好不好?”
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是乔暮始料未及的,他点头说好,随即起身将单花莸也拉了起来替她穿好外衫。随即唤来站在门口多时的暗士,吩咐下去备好马车,即可出发返回京城。
他一边吩咐暗士一边皱着眉将单花莸的披风拿在手中捏了捏,随即扔在一旁转身看着一旁的仆人,“去我房中,把老太太命人送来的袄拿来。”
听到这话,仆人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坐在椅子上任由主子捣鼓自己的女子,顿时觉得这女子将会是主子唯一的软肋。乔老太太的东西,乔暮向来不允许除了自己外的人触碰,更别说要给旁人穿了。
单花莸伸手拿起方才乔暮丢回床上的披风,不解的递到乔暮的面前,眨眼问道:“这件不行吗?为何要去拿你的衣物?”
接过那件绣工精湛的披风,乔暮嫌弃的将其重新丢回床上,捏着自家小姑娘的手把玩,“这件不够保暖。”
单花莸越发不解,“可是我不冷。”
看到单花莸眨着眼睛的可爱劲,乔暮心里直发软,他忍不住俯身亲昵的吻着眼前这处处都能牵动他的人,轻声解释道:“夜间温度会下降,届时那件衣服起不了什么作用。”
听到这话,单花莸表情迷惑的扭头看了一眼虽已经偏西但依旧温暖无法无视的太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乔暮的话,迷迷糊糊的点头应好。
这时仆人捧着一件做工极其精致的披风拿了过来,乔暮眼神带着一丝丝怀念的伸手拿起来,随即拉起单花莸给她披上。一股和乔暮相同的清冷香味传入单花莸鼻中,她披着这件几乎到地面的披风,抬着头看乔暮,“这件好长啊。”
“这对于你来说,确实长了。”乔暮含着浅淡的笑意,细心的替单花莸整理那带着绒毛的领子,“这件是我离开乔家的第一年,奶奶命人赶制送来的袄子,不曾想对你而言还是有些长了。”
小小的人儿被自己的衣物包裹在其中,乔暮一时忍不住的将她抱在怀里,“好想就这么一辈子呢。”
单花莸手还缩在披风里,这被他卷着拉入怀里,不是很舒服的轻微挣扎一下,费劲的把手抽出来,轻轻锤了一下乔暮的胸口,气鼓鼓的说道:“傻子。”
乔暮笑得双眼弯弯,那一双惹人注目的桃花眼满是笑意。
真好,这是属于他的人呢。
这时,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不曾注意到一旁同伴的眼神,直径抱拳恭敬的说道:“主子,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出发了。”
说完之后,他感觉到一股寒气席卷而来。抬头迷茫的看去,发现自家主子抱着心尖上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的看着自己。他更加不解的扭头看一眼一旁的同伴,发现那人一脸悲怜的看着他。
乔暮收敛起那骇人的寒气,牵着单花莸的手,“嗯,出发。”
在经过那名进来禀报情况的黑衣人时,皱眉说道:“返回后,自己面壁思过。”
这人表情分外的茫然,但依旧恭敬的抱拳道:“属下领命。”
而他的同伴在路过他时,分外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分明的幸灾乐祸轻啧一声,“可怜。”
他:“……”
他干了什么啊?
走出房门时,乔暮注意到单花莸的视线总是故作无意的扫视一眼墙头的那几只鸟儿,又或者将视线落在树头上。他也不揭穿,牵着她的手走出大门,掀开帘子扶着单花莸进了马车,扭头扫视一眼因他的满是煞气的视线而纷纷飞走的鸟儿,冷哼一声才转身钻进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