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一丝丝恼怒之意,“不一样,我知道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是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那又如何?”
看着她满是纯净的双眼,乔暮叹了口气最终只是闭眼眼睛摇了摇头。正如她所言,就算是软肋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他将乔仁压制地丝毫动弹不得。多一个单花莸,乔仁就能翻身将他击倒吗?
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放松几分。乔仁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留在乔家的眼线是他精心培养的人,这些年乔仁沉迷于钱财与权势。若是分心与他斗,怕是会钱与权皆为两空。
乔暮搂着单花莸,突然想到这个时间那个视自己母亲为掌上明珠的舅舅,也该班师回朝了。他勾着嘴角轻笑几声,随即亲了亲单花莸的小脸,“莸儿,你愿意去见见我的舅舅吗?”
“舅舅?”单花莸那一股委屈在乔暮将她抱紧时就已经消失了,但是因为方才哭得有些凶的而变得红肿的双眼看着有些可怜之意,微微仰着小脸难受的揉了揉眼睛,“他和你很亲吗?”
亲吗?
乔暮印象中的舅舅总是板着脸让他像个男子汉一样,挺直胸膛做事不愧于天地更要不愧于心。年幼的乔暮一看到他就有多远躲多远,渐渐的就便不再去舅舅府中。
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愿隐瞒半分,“不清楚,但是他极其护着我母亲。”
说完后,他又缓慢的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带着几分茫然和几分冷淡,“我母亲是我父亲纵容小妾害死的,舅舅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乔暮的话充斥在单花莸的脑海里,她从有意识开始就在零陵山,不知双亲是何人。但是她却知道不该是乔暮的双亲这样,应该是相亲相爱白首到老,这才是夫妻。
她心疼的皱了皱眉,方才因血腥味导致的气息不稳也恢复正常了。她抬手看着掌心越发充裕的绿光,随即握紧手掌,目光幽幽闪过一丝坚定之意,“嗯,我都听你的。”
即使是乔暮让她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她也会听他的。
她的语气过于慎重,惹得原本情绪有些低落的乔暮一下子变得欢喜。他揉了揉她的长发,轻轻推开她注视着她的双眼,发现她的脸色恢复正常后,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宠溺无比的亲吻她的鼻尖道:“傻姑娘,说得倒像是发誓一样。”
单花莸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因为她,确实是在发誓。
她不愿说出来,随即立马转移话题,“舅舅为何这么多年不回来?”
“我母亲虽然性子温顺,但是却是开国将军的嫡女。”乔暮还是第一次在母亲死之后,重新提起她的事情,原本埋藏在心中深处的记忆瞬间席卷而来,他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人确定他还抱着她,“舅舅常年在边疆,所以我父亲才敢这般对待我的母亲。”
因为性子过于温顺,甚至可以说是任由欺负旁人欺负的母亲,让年幼的乔暮极其看不懂。若是她用上舅舅的威严,乔仁以及那些妾们怎么敢这么折辱她?母亲这一辈子在乔暮的眼里是可悲的,他又心疼又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父亲的话才惊觉母亲这是在保护他。可笑的乔仁,竟然会觉得他将来会争夺乔家的财产,残忍的想让自己变得不健全甚至是痴傻。将军府的权势乔仁无法割舍也极其畏惧,因此他才不敢这么轻而易举的下手。
母亲发觉之后,和舅舅要了一批暗士护着自己。就因为这个举动让乔仁误以为母亲心怀不轨,开始暗示纵容府中的人欺辱母亲。为了护住他这条一点都不值钱的命,母亲豁出性命日夜饮用父亲命人下慢性毒药的补药中,在临死之前将他交付给那固执的钟先生手中,哀求他要引导自己好生活下去。
这些压抑在他心中许久的悲惨孤寂往事,他语气平淡的讲述完。单花莸越听心里越发难受,她恨得抱紧眼前这个表情渐渐变得麻木冷淡的男子,告诉他自己会保护好他,会陪他度过许多美好的时光。
他低下看着那一双清澈干净此刻却布满泪水的双眼,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脸上的泪珠揩去,轻声的继续说道:“在京城,人人称我为血阎王。”
单花莸的眼泪无法止住似的往下流,她的心太难受了,尤其是看到乔暮这么寡淡的表情。她带着哭腔,伸手捉着乔暮的衣服,嗓音沙哑的问道:“血阎王是什么意思?”
马蹄声清晰的传入乔暮的耳里,他松开抱着单花莸的手,往后靠在一旁的软垫上,目光逐步变得寒冷无情的扫视一眼单花莸,“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厉鬼。”
他的表情和语气让单花莸呆滞片刻,随即咬住嘴唇皱眉看着乔暮眉眼之间那散不去的阴翳。伸手欲想将其锁紧的眉间揉开,却被他快速躲闪开。单花莸顿时有些恼火,一手快速揪住他的衣领拒绝他的躲避,一手重重的按在他的双眉之间。
她看着眼神有些疏远的乔暮,语气格外坚定不容置疑的说道:“胡说,你才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的,”乔暮抬起手细细的看着手掌,随即伸到单花莸眼前,勾唇笑得极其勉强的说道:“我这手,沾染了不少的鲜血。”
“那又如何?”单花莸将他的手拍开,眼里满恼怒之意,她最讨厌乔暮这幅疏远而冷淡的表情,“你会伤害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乔暮眼眸轻颤。
怎么舍得伤害她,那可是自己的宝贝,好不容易寻到的宝贝怎么舍得?
乔暮摇头,语气中总算出现一丝丝让单花莸觉得熟悉的无奈与宠溺之意,“不会。”
“所以,这有什么关系呢?”她俯下身子,主动去亲乔暮那依旧带着疏远的眼睛,声音清脆好听直接刻在乔暮的心上,“我喜欢你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