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这就去。”
待人退下,老夫人才淡淡的笑了一下,只觉得燕恪才归家来,府中的规矩都不知道,瞧着生病,不知道打发人请太医去,却巴巴儿的让人来给她说一声,这生病了,还能指望她什么呢,她若过去瞧瞧吧,可也一把年纪的人,身子本就比年轻时弱了,万一过了病气,岂不连累着也病一场,这多不划算,再说,那恒哥儿生病了,她瞧不瞧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她又不是神仙,没得瞧一眼,便能让病人病愈的。
这么一想,便又摇了摇头,觉得倒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便也没在理会,仍旧端了那盏燕窝,小口的吃了起来,这上了年纪的人啊,就是该多注重些保养,每日的滋补之物不能缺,一些细节处也得多留心,没病没灾这日子才能过得长久。
小秦氏正待在花厅里,听管事妈妈回事,料理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很多时候她都是在躲清闲,将一应事物,全都交由下面的管事们去料理,但每日也会过问一二,多是些面上功夫,大至的问两句,管事的也就应景的回一回,面儿上过得去,也就没什么大事。
她当家理事这么多年,下面的人,也都摸清楚了她的路数,应付起来也很是容易。
小秦氏问了几句,正觉得没什么趣味,便见丫头过来禀报,说是大公子生病了。
听着这话,她就不由嗤笑了一声:“这一月里头,有半月时间都是病着的,往常也没怎么着,今儿倒是让人来知会一声了。”
对于燕恒,她一惯的处理方式,便是不理会,随他怎么着吧,总归他那身子败坏了,不管有多少聪明劲儿,也讨好不了国公爷的欢心,国公爷这般英雄了得之人,有个这样病殃殃的儿子,是多年他一眼,都会觉得不痛快的,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分了她儿子的宠爱去,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别说国公爷没当回事,就算国公爷当他心肝儿肉似的疼着,那都没用。
“说是二公子吩咐人来禀一声的,想是觉得夫人没过问一声吧!”丫头猜测道。
“呵,这一年到头就没几天好的时候,还指望我怎么着,我可是当家夫人,管着一大家子呢,这么多事儿要料理,哪有闲功夫去理会旁的哟,真当我一天闲着没事干吗,你们听听,这得是个多不懂事的啊!”小秦氏连声说道。
“可不就是这样嘛,咱们夫人料理一大家子,哪有什么闲功夫,也就大公子这样的,仗着国公爷的疼爱,时不时给咱们夫人找事,就是这样,咱们夫人也没说叨什么。”那丫头顺嘴接道。
两三个管事妈妈,正屏声静气的听着,不料听到这么一声,脸上的神情均是有些精采,这家里的事情,还有什么是她们不知道的,说什么国公爷疼爱大公子,那就是个笑话儿,至于说什么夫人管着一大家子,没闲功夫这话,那也是个笑话儿,夫人也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下面的事,自有章程,管事妈妈们自会料理得不错儿。
“你这丫头就是嘴巧,这话可不就说到我心坎上了嘛,我这忙里忙外的操心一大家子,也没人看得见的,倒是整日闲着无所事事的大公子啊,成天的给我找事,这也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吃多贵重的药啊,都能吃得起,要一般些的人家,怕是家底都给吃空了,就这般的还不惜福的,没事找事。”小秦氏嘟嚷着说道,虽觉得现在的燕恒已防碍不到她什么,可这占头嫡长的名头,仍让她心里郁气从生。
几个管事妈妈一阵面面相觑,随即便又是一阵恍然,原来自家夫人喜欢的是这一套,不由又多瞧了几眼那回事的丫头,这份拍马的功夫,也当真让人望尘莫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也只有这般年纪的人,才敢有这样的冲劲,放她们身上,可不敢这般胡言乱语的,别说在一干管事中没了面子,就是那些混话,传到了别的主子耳中,也是讨不了好的,这小丫头,还是太年轻了,不分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