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夜晚对有些人,会特别的漫长,特别的难熬。
比如今晚,比如今晚的冷静。
她大张的双眼,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盼望着天亮。
却又不知道,天亮了究竟该干什么。
殿门旁边的窗户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撕裂起。
冷静透过床帐的缝隙望过去,只见一股清烟自窗棂中飘了进来,嘴角不由露出些难过的笑容。
看来她的存在,确实是让某些人寝食难安,以至于要千方百计的害她性命。
她默默的瞧着飘进殿内的清烟慢慢消散无形,叹了口气。
若这是毒烟,根本伤不了她。
若这不是毒烟,那么须臾工夫该有刺客进来,要她的命,她总是要有点防备才行。
冷静慢慢起身,披衣下床,走到外间,打开了房间的窗户。
孔令慈和阮美玲睡在这里,不能因此害了她们的性命。
她走近她们睡的床铺,两人呼吸依旧安稳,方才放了心。
她想走出去,到院子里去,去会会要来杀她的刺客究竟什么样。
院子里比屋内清凉,有些许凉风吹过,让人神清气爽。
冷静信步迈下台阶,来到回廊里坐在栏杆上,望着不远处被夜色笼罩的乌黑一片的灌木丛,哂笑一声:“来了,就出来罢,大好头颅在此,尽管来取。”
灌木丛后一片寂静,并无人声。
冷静解嘲的叹了口气,嘲笑自己的小心。
这里是仁寿殿,是太后的寝宫,来放个毒烟,已经很不容易,料是不敢派杀手来动手的。
她起身往回走,刚上了两步台阶,一柄剑斜里刺来,直冲她的胸膛。
冷静下意识的向后退却,却被台阶撞倒,一下子跌倒在地,重重的撞到台阶上,剑眼看就要刺进她的心脏。
冷静闭上眼,心头掠过一阵寒意。
可她的身体却迟迟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闻到血腥味,耳朵里却传来轻微的打斗声和剑柄划过空气的丝丝声。
她张开眼,只看见一抹穿着紫金龙袍睡衣的身影正朝回廊的尽头疾步追去,眨眼消失了踪影,一会儿却又转了回来。
他雪白的牙齿在夜色下闪闪发亮,双眸亮若天上的繁星。
“奴婢参见皇上,谢皇上救命之恩。”冷静施礼下去。
孝帝走近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咧嘴笑笑:“是该谢谢朕,若不是朕,你的小命休矣。”
“救命之恩,当结草衔环以报之。”冷静哑声道。
“这倒不用,你不是略通医术么?朕手上的伤口大约是因为才刚的打斗又裂开了,疼的紧,你帮我瞧瞧。”孝帝将包扎着绢布的手伸到冷静跟前。
冷静猛的反应过来,一跃而起,惊道:“皇上,我马上叫人来抓刺客。”
“坐下,抓什么刺客,刺客不是被朕打跑了么?”孝帝扯着她的袖子,令她坐下。
冷静只得坐下来,借着屋檐下灯笼的光亮,瞧着孝帝伸过来的手掌。
绢布已经被暗红的血迹浸透,正一滴一滴落到台阶上。
冷静咽了口口水,伸出手,小心的解开他手上的绢布。
看见他的伤口,不由吸了口冷气,噫的低呼一声,神色变了变。
“不关你的事,这是朕自己伤的,今日这刺客不过是个毛贼,还伤不了朕半分。”孝帝笑道。
“那皇上是故意留下刺客的性命了?”冷静扯了块衣襟下来,给他擦拭伤口。
孝帝顿了顿,斜斜嘴角:“其实朕是不想把事情闹太大,闹大了,朝里那帮老家伙又该叽叽歪歪为难内侍监,说什么守卫不利,首领渎职之类的,又要搞什么问责,又要惩戒的,实在是烦的紧。”
“皇上很顾惜大将军的名声和面子啊。”冷静道。
孝帝因为她的动作疼的打了个冷战,低叫一声:“你这死丫头,借机报复吗?想疼死朕啊。”
“必须把伤口里的淤血清理干净,否则天气这样炎热,会感染化脓,到时候整只手可就废了。”冷静慢吞吞的说道,手下的力道有所增加。
疼的孝帝额冒冷汗,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你等会儿,我进屋拿些创伤药和药水。”冷静起身,朝屋里走去。
孝帝瞧着她的背影,面色黯了黯,叹口气。
须臾工夫,冷静手里捧着干净的绢布和一些药包药瓶走了出来。
孝帝嘴角绽开抹邪魅的笑容:“冷静,这皇宫内所有的技术活儿,你是全会哈?依朕看来,除了不能做朕的妃嫔,其余的你都可以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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