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喜给区苁上了药,半昏半醒的区苁瞪着他,粗哑的低吟:“公公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别介,咱们相识这一世也就够了,再没来世了,再说了,赐你药的不是某,是贵妃娘娘。”贵喜退远两步,冷声道。
区苁闻言,闭上眼,不再言语,扭过头去,两颗浑浊的眼泪自眼中滚出。
贵喜拿出帕子拭拭手,随手将帕子丢到地上,迈出牢房,锁好门,殷勤的朝立在墙边的冷静笑道:“娘娘,奴才已经照你的吩咐给他上了药。”
“好好看觑他,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可听说,当初司马南关在这儿的时候,尝遍了人间酷刑,也还熬了一个多月才死的呢。”
冷静冉冉朝外面走去,冷冷的声音说道。
跟在她身后的贵喜,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心有意会,慢慢点了点头。
路过一扇封的严严实实的铁皮门时,冷静停了停脚步,咳嗽一声,慢吞吞的说道:“当日我进监牢的时候,这里是放审讯犯人的刑具用的,现在也还是么?”
“回娘娘的话,这里依旧是放刑具用的。”贵喜谨慎的回道。
冷静打个寒噤,声音略高亢:“区公公也不知给那畏罪自杀的奸贼,都用了哪些刑具,能让那样一个武艺高强的人都受不住,自杀了呢。
说来可惜,太后本来指望当街斩首他,杀鸡给猴子看呢。”
贵喜眸中露出些略疑惑的光芒,陪着笑点头。
冷静伸手拍了拍那铁皮门,叹一声:“都是一样的武艺高强,贵公公,你猜猜看,区公公他能挨得住这些刑具多久呢?”
“这个嘛,奴才不知。”贵喜小心翼翼的说道。
冷静轻笑一声,拍拍手,继续朝前面走去。
出了那道曾将她死死拦住的铁门,世界便突然变的光明起来,秋日的阳光温和的照着大地,世界看上去那样的美好。
冷静走到门口,却又回头,冲贵喜嫣然一笑,自袖里掏出一沓银票,拽起贵喜的袍子,将银票卷到里面,连同袍子一同塞进贵喜手中,低声开口:
“贵公公,我们刚才好像立了个赌约是不是?本宫从不赖帐,这些是输给你的赌资,改日若本宫不服输,还会找你来约,横竖我也没什么事做,公公就陪本宫玩两把如何?”
贵喜手里握着这厚厚一沓银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略颤抖的回道:“只要娘娘乐意,奴才随时恭候,娘娘开心就好。”
“当然开心,有你陪我玩,我怎么会不开心?本宫可听说当日替太后娘娘行刑的那个刽子手,得了一注巨款,回乡养老了呢,临走还带了个才人做老婆。
多大的荣光,那个才人我见过,先帝跟前的红人呢。”冷静道。
贵喜举袖子擦额头的汗,一脸紧张,连连点头。
冷静抬头看看天,叹一声:”时候不早了,本宫也要回去了,我那耳环,还要劳烦公公多费心。”
贵喜连声应着,送她出来,冷静径直而去。
贵喜拭着汗回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将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银票展桌子上,数了数,竟有五百两之多!
一时怔住,面容抽动,冷汗瀑雨一般的流下。
他的知交,行刑司副史张长进办完了事自外面回来,推门进来,见贵喜这付傻样,心头一惊,上前推他一把:“怎么了?”
贵喜与他,乃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什么事也不瞒他,当即便指着桌子上的银票,将冷静刚才来的事告诉了出来。
“她这意思,我听明白了,不过究竟是不是明白,我可糊涂着,这万一领会错了,将人弄死了,岂不麻烦?”贵喜口中抽着冷气,叹道。
张长进手指沾着唾沫数着银票,嘿嘿一乐:“说你傻,你就是傻,这有什么糊涂的?娘娘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让咱们把刑具房那些刑具全往区公公身上招呼一遍呗,没招呼全之前,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你想的没错,再错不了。”
贵喜长叹一声:“这么说来,这位主子也是位狠主儿,以后咱们也得小心,得罪了她,这叫一个没活路啊。”
张长进将银票分作两份,将其中一份推到贵喜跟前,另一份自己揣进了腰间,笑道:“不狠能成了主子?怕不半路就被人灭了?
你这个人就是老实,在宫中多时,竟没听那些宫女们排个八卦什么的?我告诉你,她们私下都传,咱们这位贵妃娘娘跟前大将军司马南有一腿,又传她肚子里怀的,并非龙种,而是司马南的种!”
贵喜倒吸一口冷气,惊讶的张大嘴巴,连话都讲不出来一句。
“瞧你这点出息,脏唐臭汉,这话你总该听说过吧?何况于咱们这一朝?这后宫里又有多少是干净的?干净的怕也只有宫门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