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也可以想象你的气色了。”
鼎立于世的堂堂墨国君王,算尽天下的墨国君王,说话竟是这副吊儿郎当的调调,若非她已熟识他,定然不会将他和墨国的王往一处联系。
容安只当没听见,将九霄环佩横在案上,指尖拂过琴弦,拨出几个单调的音符,漫不经心问道:“王上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他却没有回答容安。深似海的眸光莫测的盯住她,直盯得她浑身不在。半晌,他一副认真状道:“容安,到我的后宫里来,如何?”
容安好笑道:“小臣此时不正在王上的宫里么?”
他依然很认真:“我的意思是,做我的女人。”
墨琚他每天都能闹个花样出来寻她开心。今天这个花样尤其别出心裁。容安笑出声来:“我长得这样丑,有什么资格卷进你们宫廷争宠的斗争里?墨琚,你在讲笑话吗?”
他依然故我:“孤听闻黎国的承光公主才华横溢,擅丝竹,擅诗书,擅谋略,一直有心结识,几年前初初见到那名自称黎桑的女子,孤觉得,心可以死了。传闻就是传闻,傻瓜才当真。直到那日给王后庆生,听见你一曲《梨花落》,孤才觉得,死水般的心里又起了波澜。那时孤就想,可能,孤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念错了。后来才知道,不是念错了人,是娶错了人。”
他这一段表白,真是表的容安胆战心惊,辨不清真假。虽然一直隐隐觉得墨琚他待她不同别人,但容安也只是以为他不过是想她留在墨国给他出力才对她好的。给她个天大的脑洞也不敢想象,他竟是如此想的。真叫人佩服他的勇气。
容安艰难的抬眸对视他:“黎桑王后与王上伉俪情深,即便她没有那些传闻中的才华,又如何呢?你爱的是她的人,又不是她的才华。”
墨琚一挑眉,似挑到了容安的心尖一般,容安心尖儿一颤。
“爱?你觉得孤是爱她?”他语气莫测。
“你们的事,我又怎么知道。”容安别开脑袋。
墨琚摊着双手,十分无奈:“容安,你这是耍赖皮。”
“真是没办法好好弹琴了。王上您是不是太闲了,净在这里拿小臣开涮?”
容安抱起九霄环佩,打算就此离场。再待下去她怕九霄环佩又要染血,说不定还会闹出个尸横当场血染深宫。
墨琚却挑唇角一笑:“孤准许你离开了吗?”
容安脚往后缩了一小步,手按上面具一角,一揭,露出她神鬼皆惧的脸来,无奈且无语地瞧着墨琚:“王上,您以前是不是都没有仔细看过小臣这张脸?也好,今天就瞧仔细了吧。”
墨琚却哈哈大笑:“容安,你还当真了?孤不过是觉得好玩,戏你一戏罢了。”
“我戏你个大头鬼!”手上的面具朝着这个无聊的人嗖的飞了过去。面具在空中划过一道坚实的弧线,在即将砸到墨琚头上时,稳稳落在了他手中。
她早晓得是这个结果,但不砸无以泄她心头之忿。
墨琚一步一步靠近容安,容安戳在原地未动,等着看他要搞什么把戏。他却只是停在容安面前,修长手指拈起她鬓边垂下的一绺碎发,抿到耳后,将面具覆在她脸上,温声:“下次记得换个别的东西砸。”
容安心头没来由的紧张,两股战战,不晓得要作何反应,温润的声音里却忽然含了丝笑意:“戴好了,别吓着人。”
容安握紧拳头,脑子里的清明仅存半分:“墨琚,本姑娘就这副模样,有本事你别用我做你墨国的大司乐!”
“唔,是嫌位置低了么?虽然女子到前朝为官的先例尚属少数,但你若想,我可以成全你。”
“……”真是没法子同他好好说话。
“王上,大司乐,司乐府那边出事了!”远远的跑来一名小宫婢,还在殿门口就大呼小叫。
墨琚宫中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训练的举止十分得宜,似小宫婢这般没分寸的,倒少见,想来这事不一般。这事还关系到容安辖下的司乐府,容安挺疑惑。司乐府向来与世无争,不参与宫中的勾心斗角,能出什么大事。
墨琚面色骤冷:“什么事?”
“司乐府的轻云犯了错,正被如夫人拿住了拷打,王上,大司乐,轻云快被打死了!”
轻云乃是司乐府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乐伶。性子略孤傲,但不是个讨厌的人,亦懂得进退。照理,不应犯什么必死的大罪。
容安虽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翻云覆雨,但要漠视一个人的生死,还是难以做到。墨琚尚未有什么动作,她已经大步流星冲向了司乐府。
隔着一重夹竹桃树,容安瞧见司乐府大殿门前颇大的阵仗。阵仗中,正有两个宦侍抬着一架担架,担架上的女子浑身的血,一动不动。
轻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