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琚的脸色自然不会太难看。伏在榻前,眸子里浮的全是温柔和点点笑意,说话声虽嘶哑却轻柔:“你不必担心。因是早产,孩子太弱,在外殿由太医们照料着呢。”
孩子没事,容安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去注意墨琚。这一睡,不晓得有多久,但见墨琚的俊脸都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颧骨都突出来了。
好好一个青年被折腾成这样,可以想象是受了多大的心里摧残。
好在墨琚还晓得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有胡子拉碴。
其实她不知,他也是在晨起太医诊过脉,说她快醒了的时候去洗了把脸,刮了刮胡子,头发也悉心打理了。这之前他一直都蓬头垢面陪在她身边,连饭都没怎么吃过。
容安有心宽慰他几句,还没开口,便听他哑着嗓音道:“容安,你很厉害。谢谢你。”
她还很弱,说话都没有底气,像是浮在天际的云一般,没有着力点,飘飘渺渺:“当然,我是容安,能不厉害么?”
仍是她一贯说话的调调,不怎么着调,却听得墨琚眼眶一热。差点落泪。容安费力地抬起手,抚上他发红的眼眶,只是一瞬,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终是无奈:“生孩子真他妈累人。夫君,以后再让我给你生孩子,我可是不干的。”
话不过是说说而已。这委实算是她撒娇的一种方式。日后,日后嘛,还是应该多给墨家添丁。墨家人丁单薄,墨琚不肯就别的女人,这个重任就只能委屈她来挑。
墨琚握起她皓月般的手腕,将她的手搁在唇边,轻轻亲吻,低语:“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了。这种凶险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他的话却是比真金还要真的真心。这种凶险,一次就够。
说出来轻描淡写,听入耳中却是惊天动地。
容安十分理解他这种心境,更是心疼他所受折磨,但眼下想不到什么好听的宽慰他化解他心里的郁结,况也不是化解的时机。
值得欣喜的是,随着小世子墨适的降生,王后容安的化险为夷渡过难关,笼罩于墨宫以及全墨国上空许久的紧张压抑气氛终于得以暂时驱散缓解。
随着容安身体日益往好的方向发展,小世子墨适的身体也一天天茁壮起来,官方终于正式给母子两人的名分落到实处。
容安的王后之位早颁了印绶宝册,自不必说,额外的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封赏她也不甚在意,用她的话说,她和墨琚一处过日子,她的就是墨琚的,墨琚的就是她的,为什么要分个你我出来。
但话不是这样说。在别人家的王宫里,可不似她这般一人占尽君王宠爱。那些别人家的嫔妃们为了得君王的一点宠爱,可谓费尽心机,而君王的宠爱表现出来的形式,除了更多的睡你,再有就是给你比别人丰厚的金银珠宝稀有物品等等。
容安不屑的这些,正是别人千求万求的。这从侧面说明,容安确实是与众不同的稀有物种。物以稀为贵,不晓得这个前人总结出来的推论放在人身上是不是也适用,但至少在墨琚容安那里是适用的。
容安在墨琚心里毋庸置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大纪朝实行的是世袭制,即世子的加封无需通过天子同意,由各国国主自主决定。墨适还没出生地位其实就已经无可撼动。
天子在墨琚的心目中早就已经被定性为昏庸无能的天子,就算是世子的加封需天子同意,他也不会巴巴去征求他的同意的。太医确定无疑地告诉墨琚小世子已经脱离危险可以继续长大那一日,他就奏表天子墨国喜得麟儿后继有人,将于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举行加封典礼。顺带提了提他派来的那些使者,不幸死于一场刺杀里,刺客至今没有找到。
想必天子阳昊看见这样一封奏表,会当场吐一盅血。
小世子的加封仪式办得甚为隆重,日期就定在满月这一天,和满月酒一起办。
容安封后之时,墨琚是瞒着容安把一切都办妥当了,最后强行把封号贴在她头上的。小世子尚无表达能力,和强行也没甚分别。
值得一提的是,墨琚准备大办的这一场满月酒加晋封仪式,本来也只是想在本国范围内大办,宴请一下文武百官,大家跟着一起乐呵乐呵就是。但不知为什么墨琚喜得麟儿的消息不胫而走,且在各诸侯国间以破竹之势传得沸沸扬扬。
算算脚程差不多能在满月这一日赶到建晖的诸侯国,都派来了使臣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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