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忙敛起笑意:“有的有的。我想问嵇大夫,为什么会在扶辛的府中出现?若说衡五子与启国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帮着扶辛做事无可厚非,莫非嵇大夫与扶氏也有关系?”
嵇流风道:“你问的倒是直接。就不怕我真的是帮着扶王室做事的?”
容安笑笑:“即便是,也没什么怕的。我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还怕死不成?再者,嵇大夫既然肯帮我,也不会急在一时要害我吧?”
“那可不一定。没听说过,我做事一向是随性而为的吗?”
“这倒是。”容安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啊,我阅尽沧桑,看遍世态炎凉,对于看人的这点眼光,自觉还是有的。嵇大夫应不是屑于为王室效力的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什么屑与不屑的,都为了活着罢了。不过你确实看对了,我不是为扶氏卖命的人。”
“之所以出现在扶辛的府上,不过是凑巧罢了。我师兄这个人,做事狠辣无常,救过的人有之,害过的人亦有之。我不能替师门除之,也只能尽量帮一帮被他害过的人。听闻你被他屡次加害,我便想着,看能不能帮一帮你,谁知道还没到建晖,就听闻你过世的消息。我便只能重返药王谷。谁知回去听师门的小师弟说,你曾经派人去求过假死药。这倒是件有趣的事。”
“所以,你是一路随我来的?”
“算是吧。”嵇流风点点头,叹了一声,“说实话,我一生流浪江湖,不懂你们这些庙堂之上的人们的恩恩怨怨,不过,你是我唯一佩服的人,就冲你的敢爱敢恨,为了爱人肯赴汤蹈火。”
容安自谦:“哪里值得嵇大夫佩服?我不过是情之所至罢了。并没有比别的人强些。”
“并没有说你比别的人强呀。”
“……”
嵇大夫她是位性格耿直的大夫。
“可是嵇大夫前几日都对我爱搭不理,一副冷脸孔。”
嵇流风无语道:“难道你想让扶辛的人瞧出来,我是真心要救你的?”
“那你现在……”
“方才有人将扶辛叫走了,据说王宫里出事了。我顺便就给外面的侍卫用了点药,让他们都陷入迷糊中了。”
“……”
嵇流风道:“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要有就快问吧。没有就躺着去,我要给你诊脉了。”
容安忽有种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不晓得这算不算此行的最大收获,略显得兴奋无措:“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罢,麻烦嵇大夫先给我诊脉吧。”
爬回床上,躺好了,还贴心地给自己拉被子盖好,伸出手腕给嵇流风,嘴角抿着笑:“请吧,嵇大夫。”
“真拿自己不当外人了?”
嵇流风无语地瞧着被窝里瘦弱苍白的女子,这是那个传闻中满腹韬略纵横战场四五年一双素手翻覆墨国朝纲的女子?为什么她觉得她简直像个小傻子?
嵇流风的出现是个异数。容安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与嵇流风结交的这一天。诚然,她也没有想到,嵇流风这样一个号称很风流的江湖女子,其实是个率真有趣的女子。
诚然,她也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可见,天意它果然难测。
但嵇流风的出现也不过是让她在人生的最后一程走得不那么寂寞苦闷,她依旧认为,嵇流风并不能改变她最终的人生走向。
诊过脉之后,嵇流风警告她:“你这身体,即便是能躲过这一场祸事,怕也没有几年活头了。若你还不晓得珍惜,我纵有回天之术,也救不了你。”
容安心里并没有太在乎这个警告。她也无需几年活头。只要解了墨琚之危,人生便算是完美收官了。
墨国,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地方,她是回不去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她是再也见不到了。
但表面上还是应配合她的好意。
嵇流风看穿她的心思一般,瞥了她一眼,道:“你也不用做给我看。横竖命是你自己的。我师父教导我,人活着,就有盼头,可一旦人死了,那可就万事皆空了。我听说,你生了个儿子,儿子闯过劫难活了下来。你就算不想见墨国主,难道就不想见儿子吗?”
“……谁说我不想见的?他们两个,我都想见。”嵇流风的话直戳心尖,容安脱口而出,眼里的光瞬时又黯淡了下去,掏心窝子道:“可是,再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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