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不过是把自己充当了扶辛篡位的导火索。墨琚有一句话说的对,祸水做一次,和做十次并没有什么分别。
或许扶辛对她有情。但他对王位更有情。所以当她一进启国的边境就开始谋划着向扶秉传递消息的时候,她晓得扶辛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她的行动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所以并不能确定自己的消息有没有传到扶秉的耳朵里。来到玉都,扶秉迟迟没有来世子府,她疑心可能是消息没有传得到,不得已又拜托了新结交的嵇流风。
嵇流风被软禁出乎她的预料。
今日扶秉的到来,却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她现在想,扶秉没有第一时间来世子府堵她,应该是扶辛从中做了手脚。
他不在玉都,定是担忧不能很好地布防,所以将扶秉得到消息的时间往后拖了拖。直到他布防好一切。
虽然时间上比自己想要的拖后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总算一切都来了。容安尚觉满意。
侍婢在扶辛的示意下,摆出了笔墨纸砚。
原来除了第一波被杀的那两个侍婢,后来来的这几位,都是扶辛的人。
容安倒不觉意外。扶辛就应该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还不放下刀剑?想看着你们的老主子血溅当堂?”扶辛的一名侍卫厉声。
容安轻松地补了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各位还是赶紧给自己找条好的路子吧,免得也随老主子血溅当堂。”
她这一句无疑更起作用。扶秉带来的侍卫们,纷纷识时务地收剑,一收再收,收回鞘中,交到扶辛的人手中。
大势已去。
扶秉终于颤抖着提起笔,蘸饱了墨,极不情愿地、满心愤怒地写下禅位书。
风雪不断灌进来,没有人去关一关房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命悬一线,哪有人还会分一分神去关注一下外部的环境?
唯容安有精神头去关注一下身外之事。因为她身上寒毒未清,十分畏寒,且此时身上穿的单薄。
瞧着扶秉已经被控制,她挪动步子,去衣架上拿了自己的狐裘穿在身上,系好了带子,又走向房门口。
扶辛望着她,未出言阻止。
她走到门口,正要关门,抬眼瞧见一个雪球从风雪里滚进来,她还未有准备,雪球就滚到眼前,撞开了她扶门的手,冲进了屋中。
滚进来的雪球拍打掉身上的落雪,看清她本来样貌,不是别人,是住在厢房里的嵇流风。
女神医的脸冻得发紫,嘴唇都是紫的,拱到炭笼前烤火,但屋子里亦是冷如冰窖,那点炭笼的火不过是聊胜于无。
容安转身回来,诧异道:“嵇大夫?您这是打哪里来?怎么冻成这副模样?”
她本来是软禁在这个院子里的,平常呆在她的厢房屋里门都不出,哪里弄来一身落雪,让人生疑。
瞧外面天气,雪虽大,风也大,不在风雪里站上一两个时辰,也是成不了雪球的。
嵇流风一心扑在炭火上,头也未回,道:“打来处来。”
“……”容安无语地乜她一眼。
从扶辛父子身边经过,扶秉脖子上的长剑映出她姣好的容颜,她看都没看一眼父子俩,只顾着和嵇流风说话:“现在这种境况,不宜针灸,嵇大夫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厢房亦有炭笼,这个时候应该比这上房屋暖和。”
嵇流风道:“我为别的事,不为你这个病来。”
容安诧异:“别的事?别的什么事?”
扶辛一半目光在他老子扶秉身上,一半目光在嵇流风身上,“嵇大夫,不管你为何事而来,都请稍后再说。现如今这里不适合嵇大夫待着,嵇大夫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嵇流风不紧不慢,边搓手烤火,边道:“离开?怕是不能。”
气氛再度微妙起来。嵇流风是来者不善的作派,但谁都不知道她将要找谁的茬。虽然她只是一介布衣,但认真起来时的威仪瞧着却有模有样,叫人不能不胆寒。
炭火的温度了了,嵇流风的手没有暖过来,只好抄在宽大的衣袖里,自己暖自己。看向扶辛的眼神有些倨傲:“扶世子要做的事做完了?”
扶秉正将写好的禅位诏旨端起来,颤颤巍巍往扶辛手上递,扶辛眸光在嵇流风身上,纹丝不动,一手接了扶秉的诏旨,一手横剑仍旧是纹丝不动。
扶秉倒是对嵇流风漠不关心,只顾着自己此时处境,“诏旨已经拟好,逆子,你的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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