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她唇上亲了亲,正要站起身来,脖子忽然被抱住,霍柔风抬起身来,在展怀耳边轻轻地说:“我们太幸运了。”
展怀轻轻嗯了一声,把霍柔风拥到怀里,紧紧抱了抱,这才转身出去。
比起展愉和芳仪公主,比起很多人,他们都是幸运的。
初相遇时,他们都是少不更事,在天真任性中彼此亲近,成为好朋友;在他们最美好的年龄,相知相爱,成亲生女,虽然也有风霜雪雨,但是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在亲人的祝福和期许中结合,迎来小生命。
霍柔风拿起床头的几册话本子,话本子里有口蜜腹剑的继母、虎视耽耽的庶妹、与夫君夹缠不清的纤弱表妹、还有偏心的祖母和挑剔的婆婆,以及一大堆该死的妯娌。
啊,人生真是艰难,霍柔风打个哈欠,重又睡下。
她的人生绵长甜蜜,这是她的,她会紧紧拥住,别人的人生,她管不了,随他们去吧。
京城里的国公府,桂伯正在诧异得看着手里的信,信是展怀让人写来的,询问当年高太夫人的往事。
桂伯好生感慨,五爷终于也对这些往事有兴趣了,记忆中,这么多年了,只有那年常来做客的霍家小哥喜欢和他谈论这些。
可惜那小哥小小年纪就死了,桂伯还记得那小哥听他说故事时,闪闪发光的眸子。
想起早早夭折的霍九,桂伯心里酸楚,那可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提笔给展怀回信,司徒大娘撩帘进来,端着一锅肉燕,嘴里嘟哝着:“我这是犯贱啊,好心让人当成驴肝肺。”
桂伯有些年头没有拿过笔了,刚写几个字就觉得别扭,听到司徒大娘说话,他便放下笔,问道:“怎么了?”
司徒大娘指指东路的方向,道:“今儿个听说那位又有两天没怎么用饭了,我一时心软,想着人家毕竟是给二爷守节呢,便巴巴地做了送过去,结果就给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人家说公主不进荤食。”
桂伯哈哈大笑,端过那只砂锅,道:“没事没事,人家不吃你的,还有我呢,我可不守节。”
司徒大娘一把夺过砂锅,没好气地道:“大夫说了,你岁数大了,也要少吃肉!”
说完,端着砂锅就往外走,桂伯忙问:“大娘,你把锅端哪去?”
司徒大娘头也不回:“拿去喂狗!”
桂伯怔了怔,像个孩子似的跺跺脚,还是写信吧,至少五爷不会把他的信拿去给狗看。
可是他才写了几个字,司徒大娘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那口砂锅,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桂伯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咦,这是花四娘啊,你什么时候从西安回来的,五爷好吗?”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桂伯,您又认错了,我是花三娘,四娘还在西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