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把你的这双手给废了,你不但现在不用写,以后也不用写了。”
钻心的疼痛从手上袭来,史云吸着气,还想说两句视死如归的硬气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说好说,我写我写。”
史云回到府里时,已是二更时分,还是那驾骡车,拉着他和吓得花容失色的花三娘一路回来,路上遇到巡城的,车把式伸手要官凭,史云像块木头似的,还是花三娘从他怀里摸出官凭,巡城的挥挥手,放他们离开。
骡车在史府门口停下,花三娘搀扶着史云下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砸开大门,门子披着棉袄出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抱怨:“死人了怎么的,大半夜的砸什么门啊。”
待到看清是个漂亮小媳妇时,那门子呆了呆,花三娘指着被自己扶着的史云道:“我在门口看到二老爷,你睡觉不长耳朵吗?二老爷敲门你们都不给开,若不是我使劲砸门,二老爷非要站上一夜不可。”
门子这才看清楚旁边是史云,吓了一跳,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亲手扶了史云进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花三娘道:“大妹子,今儿这事可别说出去啊,回头哥哥好好谢谢你。”
花三娘冲他抛个媚眼:“再说吧。”
说完,她就径自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那门子见史云木木呆呆,更害怕了,哪里还敢问花三娘半夜三更为何会出现在大门口。
史云回到自己的书房,依然呆怔怔地坐着,他的随从已经回来了,这人把主子幽会的地方安排好,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到了丰台市也没有找到人,直到天色黑了,才回到府里,发现史云还是没有回来。
他也不敢把这事告诉二太太,主子是去私会女人的,怎能告诉二太太呢。
好在二太太又和大太太闹别扭了,据说正在自己屋里发脾气,史云半夜才回来,除了那个随从,府里竟然没有人问起来。
随从给史云端了热茶,一杯热茶下肚,史云这才缓过神来。
他看看四周,这是自己的书房,面前的是自己的亲信。
或许那是一场梦,自己一直都在书房里,哪里都没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他问随从:“我一直坐在这儿?”
随从咧嘴,主子该不会是傻了吧。
“您刚回来。”随从说道。
史云差点哭出来,那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指间还有墨渍,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写完以后,车把式从他手里抽笔的时候留下来的。
他连忙去摸身上,他的小印还在,小印一面微潮,一看就是新近用过的。
他还是写了,不但写了,而且还盖上了自己的印。
“大老爷呢,大老爷在府里吗?”他霍的站起身来。
随从不明所以,道:“大老爷和大理寺的两位大人去喝酒了,给家里送了信,说是喝多了,今天不回来了。”
史云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大哥一时半刻还不会知道,他要好好想一想,想个办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