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老内侍望着秦阳的背影,颇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还是年轻人啊……”
出了离都,折返绝地庄园。
只是出离都,眼看着就要到绝地庄园的时候,秦阳放慢了速度,看着周围的环境,眼睛微微一眯,瞳孔深处一丝金光一闪而逝,虹膜周围一圈铜环浮现。
这时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眼中消失不见,不知何时,已经落入到虚空之中,他竟然毫无所觉。
再向前不远,大概就是进入绝地庄园的位置,有一座大阵摆在虚空,形似一个巨大的囚笼。
秦阳脑海中飞速闪过一连串念头。
第一反应是周王狗急跳墙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拉着他陪葬,可是转念一想,大朝会还没结束呢,周王现在可能还觉得自己能通过检测,不应该这样吧。
第二个念头,筛选过一系列人,立刻锁定了另外一个,幻海氏。
只有幻海氏,能用出这么强的幻术,让他毫无所觉,不知不觉间就中招了,用了破妄之瞳和破虚神目,才能看透幻术,看到真正的景象。
幻海氏也倒向前朝了?
不可能吧。
想了想,秦阳对着周围一拱手。
“不知是幻海氏的哪位前辈驾临,跟晚辈开这种玩笑啊?”
话音落下,身前不远,一位须发皆白,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白眉老者浮现了出来。
老者看着秦阳虹膜外的一圈古铜色圆环,赞叹道。
“破虚神目已经修出铜环了啊,难怪能看穿老夫的幻术。”
“前辈谬赞了,晚辈这只是随便练练,不知前辈是?”
“老夫幻海氏大长老,此番有些事情想问问秦船长。”
“前辈请说。”秦阳假装只是看穿了一部分幻术,没看到后面布置的囚笼,说话很是客气。
“我幻海氏二长老和幻海刹那,自去了秦船长说的入口之后,便彻底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近日,二长老魂灯熄灭,所以想来询问一下秦船长,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呃?二长老陨落了?幻海刹那呢?”秦阳很是意外。
当年幻海氏去蓝洞的,竟然是二长老和幻海刹那,这俩竟然都跳到坑里了,而且这么久了,那位二长老才死?
这可怜的家伙,是飘了多久才死啊,想死都死的不利索。
当年回敬一坑,秦阳就不管了,人家掉不掉坑里,他都无所谓,也没再管过,一报还一报之后,大家谁都不欠谁,他也不记仇了。
想到那位二长老遭遇,秦阳也有些唏嘘,真惨啊。
“前辈节哀。”
大长老面色不变,看秦阳反应,那意外之色,自然而然,半点作伪的痕迹都没有,他反倒是有些意外了,不禁觉得,二长老失踪这么久,如今死了,可能跟秦阳真没什么关系。
“若是秦船长方便,可否随老夫去一趟蓝洞。”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前辈,我现在乃是大嬴礼部右侍郎,近来朝局变化,要事繁多,晚辈在思虑伤神,在朝会上都走了神,这不,蒙陛下恩典,特准我提前回来修养,近期怕是暂时没法抽出时间,跟前辈去一趟东海。”
秦阳婉拒了之后,想了想道。
“要不这样吧,前辈与我一起去一趟离都,我向陛下奏请一下,先去忙前辈的事,神朝这边,礼部尚书大人多年不见人,左侍郎大人一个人应该也能撑得住……”
大长老一听这话,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的一干二净,摇了摇头道。
“那就不劳秦船长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秦船长还是忙正事吧,老夫就不叨扰了。”
“告辞。”
话音落下,老头的身形无声无息的化为虚无消散,而周遭的幻影,也换回了正常的世界。
“前辈?”秦阳再喊了一声,却已经不见人了。
秦阳摇了摇头。
“这老头,什么情况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
飞身回到绝地庄园,而原地,那位老者的身形再次浮现,望着绝地庄园,沉吟了一下,摇头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秦阳回到绝地庄园,搬了把躺椅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心里瞎琢磨。
那老家伙,幻术水平着实高的可怕,他两门瞳术相辅相成,同时施展,竟然都没完全看穿。
只是在老头现身的那一刹那,隐约察觉到,刚才跟他说话的老头,压根就不是本尊,也是一个幻术形成的幻影。
他压根就没发现老头本尊在哪。
十有八九说走了之后,本尊还在旁边蹲着偷窥他反应呢。
秦阳晃着躺椅,心里一点都不慌,他是真的不记仇了,也是真不知道二长老死了。
现在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抛开这个念头,遥望着离都,再琢磨着,周王会被嬴帝怎么处理。
……
所谓的验血脉,根本没在朝会上进行,嬴帝甚至都没搭腔,全程忽略了周王的存在。
等到大朝会结束,嬴帝才让周王跟着他一起来。
周王跟着嬴帝,一路默不作声的来到了宗庙。
香火没断过的宗庙里,稀稀拉拉的摆着一堆牌位。
最上方的,是大嬴的开国大帝,嬴帝的老子。
下面还有几个嬴帝的兄弟,在下面便是老太子的牌位,还有一些对大嬴有贡献的皇族成员。
死后能将牌位摆在这里的,数万年下来,寥寥无几。
嬴帝点了灵香,插入香炉,背对着周王,看着这些牌位良久,缓缓道。
“太子先天有缺,胸无大志,朕曾经觉得,亏欠他母后,才让他做了太子,最后才明白,他根本不想当这个太子。
赵王有勇无谋,优柔寡断,遇事则慌,也非储君之选,当年见你,神似朕当年尚在东宫之时,便封你为亲王。
可你终归还是让朕失望了。”
周王如遭雷噬,面色变了变之后,跪伏在地,以头触地,咬牙道。
“陛下,那不过是秦阳攀咬诬陷,孙臣请验血脉,孙臣对大嬴忠心不二,绝无异心,也绝对没有前朝皇室血脉。”
嬴帝转过身,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周王,摇了摇头。
再也不抱有一点希望了,哪怕这已经是目前最后一个有资格坐上储君之位的皇子皇孙。
周王到现在还不明白,血脉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他只在乎属于前朝皇室的那一丝血脉,却忘了他身上有一半的大嬴皇室血脉。
怎么选择,怎么做才是最重要的。
“在你父亲的灵位前,自裁吧。”
丢下这句话,嬴帝转身走了出去,再也没看周王一眼。
也根本没有去验血脉。
周王以头触地,满眼绝望,满心的愤怒,化作痛苦和绝望的嘶吼。
“我有什么血脉,是我能做出选择的么?从代国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告诉我这件事,让我自己验完血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有一个选择了。
陛下啊。
我面对如此绝情,如此冷酷,如此多疑的陛下,我可还有别的选择么!
你告诉我啊,我能怎么办?
你教我啊。”
周王的嘶吼声中,嬴帝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