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虎,只用了三口就把桃子吃了,要不是桃核太大,宋金估计他连核都要一起吞下去。
等唐三胖洗米回来,就看见宋金正削着桃子,但他面前只有皮,没有核,反而是颜久的面前全是核。他笑了笑,他就知道宋金嘴硬心软。刚才质问颜久的那些话,不也是都为他着想。
“金哥,你生下火。”
“哦。”
原本厨房的灶台已经坍塌,他们又没有造灶台,所以就在宽敞的大堂里随便用石头叠了个炉子,平时做饭都在这。三张凳子一围,吃饭省事,连盛菜的盘子都不用。
唐三胖把铁锅架好后,就去洗蝉,回来用盐腌着,随后切姜片。
被盐腌制了会的蝉渗出水来,他把水倒掉,放竹篮里挂着晾干。
等饭好了,他把饭盛出来,洗干净锅,准备做菜。锅只有一个,做饭是它,做菜也是它。这一来一回要费不少时间。宋金说:“过两天再去买个煮饭的锅吧。”
“好啊好啊。”唐三胖对购置厨房用具毫不吝啬,就算把手头的钱都用来买吃的和餐具,他都乐意。
宋金问:“这蝉最好吃的做法是油炸吧。”
唐三胖摇头:“我们得省点油钱,煸炒就挺好吃的,不用非得油炸。”
煸炒金蝉的做法很简单,将控干水分的蝉冷油下锅,等炒热了就放姜片,八成熟了放盐,再翻炒几下,就可以直接出锅了。
宋金见做法简单,但出锅的蝉颜色金黄,带着姜片的香气还有自身的肉香,看起来还不错。他夹了一筷子吃,虽然油少,但唐三胖翻炒得勤快,就连知了细小的腿都不焦,反而像吃饼干那样,很酥脆,又带着点焦香。
炒蝉时蝉的腹部会膨起,到了后面又会回缩,一口咬下去,不老,不烂,像吃嫩鸡腿肉那样的口感,十分舒服,配上丝丝姜味,一点也不腻人。
宋金说:“完了,我又能吃下三碗饭了,我的肚子啊。”
唐三胖笑笑,先盛了一碗饭给颜久。颜久接过饭就扒拉起来,等唐三胖找到筷子给他,他已经狼吞虎咽了半碗白米饭。他略一顿,说:“别吃这么快,饭还有很多,你也吃点菜吧。”
颜久没敢夹菜,还在吃白米饭。宋金意识到了什么,说:“你夹菜老子又不会吃了你,吃菜!”
犹如无法抗拒的命令,颜久抖着手一夹,夹了蝉就呼啦呼啦吃饭,一只知了三口饭。
他吃完一碗饭,唐三胖又盛了一碗给他,吃到第三碗,他的动作才慢了下来。
此时宋金才刚吃完一碗,他见唐三胖没动筷子,问:“你不吃?”
唐三胖笑说:“我说了,我的那份给他吃。”
宋金盯着他,金蝉诱人,米饭诱人,那么爱吃爱喝的胖子,却能为了个陌生人忍住食欲。
他想起了跟颜久无亲无故却二话不说为他赔钱的戴长青了。
世界那么大,傻子可真多。
宋金哼了一声,不理他,继续吃饭。等他吃完,颜久还在吃,但速度已经慢如蜗牛。他说:“别吃了,你想撑死自己吗?”
颜久几乎每天都在挨饿,难得吃一顿饱饭,就想把胃的每个角落都塞满,这样又能抗好几天了吧。他一听见宋金开口,就赶紧放下碗筷,他实在很怕他。
宋金说:“说吧,你家住哪,爸妈去哪了,你怎么不回去?”
颜久欲言又止,胆怯地看了他好几眼,正打算当个哑巴,早就没有耐心的宋金突然大声:“说!”
颜久猛地一震,撑得太饱的胃也受了惊吓,差点吐了出来。
“我叫颜久。”
沉默寡言的少年,在豹子头宋金的面前,终于开始交代了。
宋金倒不怕,就是觉得有点恶心,但恶心这种感觉,忍忍就过去了。他捋起袖子,问:“怎么杀?我来。”
唐三胖急忙让出“主厨”位置,说:“杀鱼很简单的,抓住鱼,开肚,把内脏和鱼鳃拔干净就行了。我去买菜,鱼行老板都是这么干的。”
“行。”宋金接过刀,朝桶里看了一眼,尾巴摆得真精神。他伸手抓住那条稍微小点的,刚抓住,忽然桶里有什么黏黏的东西从他的指缝滑过,他吓得蹦了起来,嘶声,“桶里有蛇!!!”
唐三胖差点没被他吓死,回过神来说:“是泥鳅,泥鳅,大进哥说了里头有条泥鳅。”
“他妈的何大进,不早说。”
“大进哥一早就说了。”唐三胖看着被吓蠢三秒的宋金,于心不忍,说,“要不花点钱找村民帮我们杀鱼吧,估计五块钱就够了。”
“滚蛋,五块钱也是钱。”深知第一桶金来之不易的宋金又一次探手,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鱼,迅速捞出往地上甩。
鱼被重摔,有点晕,蹦跶得也没那么厉害了。宋金抓住鱼头,比划了一下,说:“要不先一刀把头砍下来?”
“……金哥你下得去手就下吧。”
宋金又拿刀比划了半天,鱼眼还瞪着,鱼嘴巴还在呼吸,不行,他没办法对一条鲜活的生命下手。
唐三胖在旁边怂恿说:“金哥你加油啊,一刀,就一刀。”
宋金盯着这鱼,狠下心来,手起刀落。谁想刀钝,位置也歪了,一刀下去鱼头没断,只劈了三分之一。鱼眼瞪得更大,鱼嘴巴也张得更大,这是来自地狱的死亡直视。
刀“咣当”落下,宋金一脸丧气,说:“我败了。”
高手跟鱼过招,败给一条鱼。
奇耻大辱。
“噗嗤。”
背后传来清脆笑声,两人朝后面看去,看见了一个姑娘。宋金认了认那人,是个姑娘,昨晚来这里叫他们去参加茶会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