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被重兵把守,看上去何等的威严肃穆。
亏的是岑慕凝身上,还有当日皇后所赠的令牌,进出皇宫倒也没有什么阻碍。
就在离金殿没多远的地方,岑慕凝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冰凌,去请相爷往这边的凉亭里来。许久不见了,合该叙叙话。”
“是,小姐,奴婢这就过去。”冰凌脚步轻快的拦住了岑相的去路。“相爷,小姐入宫了,正在那边的凉亭候着。请相爷过去叙话。”
岑相的脸色有些暗黄,眉心微皱,气闷的哼了一声。
“相爷。”冰凌看他往另一个方向去,少不得又拦了一步:“小姐还顾念情分,才会和相爷在这里说说话。若您不去,将来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胆。”岑贇厉声道:“区区一个贱婢,也敢威胁本相?当真是你主子调教的好。”
冰凌微微一笑,轻轻行礼:“相爷请。”
岑贇气的不行,快步朝亭子去。“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如今入宫,莫不是要帮着自己的夫君逼宫吗?老夫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父亲若真的这般义正辞严,忠心耿耿,那日当着皇帝的面,为何又要装晕退避?你怎么不敢好好的替皇上教训瑞明王殿下一番?又或者在瑞明王面前,不顾一切的捍卫皇权?也好让人知道您是个忠心不二的忠臣。”
“岂有此理,你在这胡搅蛮缠什么?”岑贇被她气的脸色清冷:“老夫再不济,也是你父亲。你胆敢这样说话,是翻天了?”
“一点点麻痹心房的药散,用蜡丸滚了半小指甲大,藏在口中。需要的时候,咬碎吞下。眨眼的功夫就能拭去神智,晕死过去。”岑慕凝慢慢的说:“就如同父亲此刻的脸色一般,青冷之中泛着蜡黄,一副病容憔悴的样子。即便你抗衡不了瑞明王的权势,皇帝也不能怪你不尽心。倘若将来瑞明王殿下真的能如愿以偿,念及你今日种种的不作为,说不定非但不会要你的命,还能保全你如今的荣华富贵。谁让你是瑞明王妃的父亲呢!”
“你闭嘴。”岑贇的脸色,一阵阵的红白交替,很不自然。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像是粉墨登场的戏子一样,脸色几变,看着有趣。
“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的不欢而散,你以为我真的想和你说话吗?”岑慕凝眼底有种鄙夷的冷淡:“现在的局面是,无论你怎么做,你做什么,皇上都不会饶了你。原因很简单,你的女儿,是害的皇后小产的罪魁祸首。你以为皇上真的能一笔归一笔,念在你数十年勤勉忠心,就一笔勾销这笔账?”
“你说什么?”岑贇伸手就要去抓岑慕凝的手腕,却被青犁用自己的手臂给挡住了。
“丞相大人,休要对王妃无礼。”
岑贇收回了手,呼吸略显得急促:“你是说,皇后的龙胎是被你算计?你是不是疯了?”
“从我母亲离世的那天起,我已经疯了。”岑慕凝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生硬:“你没能杀了我,就该料到会有今日。当然,念在你养育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陪着你的皇上等死,兴许他死的早些,你不会死的那么难看。要么,做能保全你荣华,以及整个相府安危的事。来抵偿这些年,你亏欠我的!”
“你就这么想帮瑞明王?”岑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要知道,瑞明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一个人,就能达成你的心愿吗?这皇城之中,时至今日,提及瑞明王,有几个人不闻风丧胆?这样一个残暴狠戾的角色,怎么配荣登大宝?”
“你何尝不是要手刃亲生女儿的残暴父亲。你如今不一样是德高望重的丞相吗?”岑慕凝冷冷一笑:“熬粉饰太平,是这个世上最容易的事情了。难得,是如何走上顶点。”
话说完,她轻轻一笑,就着冰凌的手转身走出了亭子。
青犁确定岑贇不会有攻击的动作,才慢慢的随着她们退下。
岑贇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中起伏。权势荣华,身家性命,如今只在他如何取舍了。
“王妃有几分把握,能劝服岑相?”青犁小声的问。
“劝服他的本事,我倒是没有。只不过,在皇宫里这样和他说话,皇上的耳目又怎么可能看不见。当皇上怀疑他的忠诚,向他施压,甚至对他下狠手,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保全自己了。”岑慕凝惋惜不已:“我只是心疼母亲,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