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天就冷起来。
早起,冰凌给岑慕凝换上了才送来的冬裙。领口和袖口的风毛极好,油光铮亮的不说,还特别的柔软。让岑慕凝一下子就想起年幼时曾经养过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雪白的毛贴在肌肤上就是这样的感觉。
“小姐,是时候过去了。”冰凌微微挑眉:“眼看着快要下朝了。”
“嗯。”岑慕凝就着她的手起身,才出了房门,就看见青犁站在那颗银杏树下发愣。风拂过,叶子上的雨水滴在她头上、脸上或是肩上,她却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岑慕凝走过去,从冰凌手里接过绢子,替青犁擦了擦额头上的水。
“别碰我!”青犁一个激灵一把推开她的手,绢子掉在地上。
岑慕凝和冰凌都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青犁,你没事吧?”
青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皇后,才拼命的摇头:“奴婢没事。”
“没事就好。”岑慕凝轻轻一笑,以此来缓解自己和青犁的不自在。“本宫要去一趟擎宣殿,你就留在宫里打点一下午膳可好?”
“是。”青犁收回了心思:“奴婢这就去。”
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块绢子,行了礼告退时,从那绢子上踩过去都没察觉。
冰凌弯腰捡起了绢子,心中非常的不舒服:“从前青犁多么的细心,伺候娘娘也是想得格外周到。如今……”
“有些伤痛,必得要慢慢复原。”岑慕凝一直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疏于提防,就不会受伤生病没精力去管别的事情。如果她能再警醒一些,提醒青犁,这件事可能就不会发生。
“走吧。”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继续被这种心情左右。今早,她还要弄清楚让冰凌出宫打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果然时间算的正好合适。
她抵达擎宣殿之后,便看见朝臣们陆续往外走。素日里议事,都设在擎宣殿的金殿上。只有每月一次的外臣入宫,才会郑重其事的设在乾坤门外。
岑慕凝也就是刚刚站住,便瞧见了岑贇。
岑贇依然保持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来去都被朝臣们簇拥着,众星捧月一般。
“给皇后娘娘请安。”人前,岑贇自然不能坏了规矩。
“给皇后娘娘请安。”
朝臣们也纷纷随之行礼。
“免礼。”岑慕凝笑靥明媚:“诸位大人辛苦了,本宫就不多耽误你们回府。只是许久不见父亲,有几句话叮嘱。”
“臣等告退。”朝臣们自然是识趣的。
岑贇则随着他往一旁走了许多。
冰凌没让随行的宫人跟着伺候,只是站在略远的位置盯着这些人。看看谁敢蓄意偷听。
“皇后娘娘有什么话,非要在这里说?”岑贇很不满岑慕凝没将实情告诉罗馨悦,险些酿出了大祸。“皇后娘娘的心意,老臣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父亲起初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吧。”岑慕凝也没避讳,直接捅开了那层窗户纸。
岑贇的脸色一沉再沉,直接沉到了谷底。
恐怕就连锅底灰涂在他脸上,也看不出和现在有什么差别。
“我说怎么岑慕峰那么心急的来找我给你送信儿呢。原来他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你了,为了岑家。任凭你找到江湖人士有多利落,但凡是人去做的事情,做事要留下痕迹的。你杀我并不难,难的是要怎么抹去所有的痕迹,不让皇上疑心是你所为。”
岑贇咬着牙,语气很是刻毒,但声音却并不大:“你不就是想要岑家给你陪葬吗?”
“是你一直想让我死。”岑慕凝看着他那张严酷无情的脸,轻嗤道:“那日,你忌惮的是凯旋而归的褚家势力。如今,你忌惮的是皇权。若非我抵死也不肯认命,恐怕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哼。”岑贇别过脸去:“那要问你自己做过什么!岑慕峰是你兄长,你就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他的命吗?为父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慕川年幼体弱,你是想让岑家绝后吗?”
“只有儿子才是你生的,女儿就不算吗?”岑慕凝冷笑了一声:“我那几个庶母生的妹妹,哪一个不是被你当做玩意儿嫁给了你想要笼络,亦或者攀附的人。她们病的病,死的死,有哪个得到好结局了?亏我母亲还对你掏心掏肺,拼力为你筹谋。她如今知道自己苦心孤诣维护的丈夫,禽兽不如,恐怕也难瞑目。”
“你……”岑贇攥紧的拳头恨不能朝岑慕凝挥过去。这若不是在宫里,不是在擎宣殿外,她还能这样站着好好的和他说话?做梦!
“算了。”岑慕凝怒极反笑,语气冰冷:“我早就看透了你,对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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