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炭加了好几次,房间里才勉强暖和一些。只是再好的炭也难免有气味,倒是熏的人睡不踏实。
岑慕凝轻咳了几声,觉得嗓子发痒,很不舒服。身边的人睡的很沉,时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倒叫她不敢惊动。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她披上了略厚的衣裳,自己倒水来喝。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床上的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岑慕凝吓了一跳。“皇上您醒了?”
她转过身诧异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紧闭着双眼,眉心皱成一个结。
岑慕凝走到床边,缓缓的坐下,想看看他是不是梦魇了。
谁知道手刚伸过去,就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他力气很大,疼的她惊叫了一声。“皇上……”
“你别藏了!”庄凘宸睁开眼睛,就看见岑慕凝一脸惊慌的看着她。
房里微弱的灯光,映着她额头上的冷汗,让他的心特别的慌。
“皇上,臣妾的手快断了……”岑慕凝皱眉,委屈的说。
庄凘宸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有些尴尬的松了。“没事吧?”
“皇上梦魇了?”岑慕凝一边转动着手腕,一边关心的问。
“无碍。”庄凘宸似是不愿意多谈。
这更引起了岑慕凝的兴趣,他方才说的都看见了,是什么意思?
“朕有没有说什么?”庄凘宸忽然不放心的问。
“倒是没听清。”岑慕凝并没有过多的掩饰,只是很随意的这么说。
“是么。”庄凘宸幽幽的舒了口气。
她起身去倒了一盏水,水是就寝前才烧的,这时候温温的正好可以喝。“皇上喝点水吧。”
庄凘宸刚要接,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眉心微微蹙紧。
“主子、娘娘……”
青犁小声的在门外道:“锦来殿传来消息,说廖嫔腹痛不止。”
“廖嫔腹痛不止?”这个时候忽然听见这种消息,岑慕凝自然是不安的。“皇上,廖嫔毕竟是头一胎,这时候一定很害怕,臣妾以为不如还是过去看看吧。”
庄凘宸定了定神,微微点头:“也好。”
于是青犁和冰凌一并进来,领着侍婢们更衣梳妆,明清和梁宝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迅速的将帝后送去了锦来殿。
才刚刚敞开内室的门,一股呛人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还没等岑慕凝迈腿,里面的奴婢茕瑟就哭着跪挡在门前。“皇上、皇后娘娘,廖嫔娘娘小产了。房里血腥气重,怕会冲撞了皇上的龙体,还请皇上留步。”
“小产……”岑慕凝没听见廖嫔的哭声,想必是疼的昏睡过去。
庄凘宸面无表情,也并未说出半个字,就一直维持着站姿没有动弹。
直到御医处理好了里面的事情,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行礼。
“廖嫔为何小产?”庄凘宸蹙眉问。
“回禀皇上,廖嫔娘娘自从上回的事情受惊,动了胎气,这半个月来,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加之娘娘妊娠反应重些,食欲不好,龙胎也一直得不到补养。微臣想过很多法子,为娘娘调理,但……见效颇慢。今日晨起,娘娘便心绪不宁的,微臣来过两回为娘娘诊脉,也开了药方,却还是……”
岑慕凝听着御医的话有些奇怪:“妊娠反应重些,食欲不振,龙胎得不到补养。这些话,怎么御医从来不曾禀明皇上与本宫?此外,调理见效颇慢,为何不更换药方,斟酌别的法子?究竟是御医没有尽心,还是廖嫔的身子当真就这么不好?要知道,牵涉龙裔,便无小事。”
“皇后娘娘恕罪。”御医吓得连忙跪了下去:“微臣并不敢不尽心,也斟酌过好些方子。太医院前前后后也来过三位御医一同为廖嫔娘娘会诊,只是娘娘自己的身子弱些,龙胎又不怎么安稳,用不得冒进的药,只能一点点的来。谁知道今日娘娘却是浮躁的连喝了安胎药脉象都还乱着。微臣也是没有法子,所以一直留守在锦来殿,岂料最终还是没能保全皇上的龙裔,微臣有罪,请皇上处置。”
庄凘宸仍然没有做声,那种感觉叫人难以捉摸。
岑慕凝也不知道他是不在意廖嫔的孩子,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是皇宫里早晚会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放精力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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