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即便我该死,太后您还是舍不得下死手,兴许您就是在等这么一天。”
太后沉默了,沉默的背后是巨大的恐惧。苍怜的出现,很可能是炸裂整个后宫的一道惊雷,甚至是整个朝廷。
“现在,太后没有什么异议了吧?”苍怜饶是一笑:“还得感谢太后您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苍怜,多好听啊,苍天见怜。但愿我会一直被老天爷眷顾。”
她微微一笑,起身道:“等下我会让软珥过来继续服侍您。她见了我,就什么都明白了。也不算太蠢。不过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干干伺候人的活。”
“你打算怎么做?”太后皱眉,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苍怜压根没打算和她说,边走边道:“太后安心养伤就是。您可是我最大的依靠。”
门轻轻关起来,太后恍如梦中。
她甚至怀疑是自己伤的太重,产生了幻觉。可舒曼已经死了,她在宫外的人根本没得到她的指使,苍怜逃出来也不是头一回,没有人能收的住她,自然就是这样的局面。
软珥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她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越这么想,表情就看上去就越不自然。“太后,臣妾来替您更衣。”
“这种事,不必你亲自来,吩咐侍婢也就罢了,毕竟你怀着皇嗣。”太后的语气不疾不徐,沉稳之中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疏离感。
软珥轻轻摇头下头:“臣妾能有今天,都是太后抬举。能在太后身边尽心侍奉,臣妾心里才踏实。”
“你不必担心,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太后这一句话像是宽慰,可丝毫不起作用。
“臣妾多谢太后。”软珥转身替太后取了干净的衣裳。她的命运,大抵和太后身上换下来的脏衣服一样吧。用不着了,就会很快被更换丢弃。
原本就是个赝品。
这时候的凤翎殿,一切如旧,温暖如旧。
岑慕凝依偎在庄凘宸怀里,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描龙。
“皇上的丹青,栩栩如生。尤其是这条金龙仿佛能从这纸上跃下来,翻绕空中。”岑慕凝笑吟吟的说:“臣妾却不擅长画这个。画风又小家子气。亏得皇上指点,才能体验这样的与众不同。”
“朕倒是喜欢看你的画。”庄凘宸放开了握着她的手,与她并肩而坐。“朕记得你画的最好的是各色的花卉。牡丹雍容、梅花桀骜,如你这般的千姿百态,一时一个样。”
“皇上是在取笑臣妾。”岑慕凝转过脸,在他的鼻梁上轻轻一捏。
“大胆。”庄凘宸佯装生气,猛的将她锁在怀里。
岑慕凝见他索吻,便开始挣扎,两个人嬉笑成团,没搁好的画笔就这么掉在庄凘宸的龙袍上。
“朕的龙袍都弄脏了,罚你今晚给朕做一件。”庄凘宸捏了捏她的下巴,冷了脸:“若做不好,朕可要好好治罪。”
岑慕凝偏不服软:“皇上忘了,臣妾最不擅长的就是女红。读书写字绘画都要低着头,再去学那些,脖子会疼。若皇上非要臣妾做一件赔您,那臣妾就只能随便找块好看的料子,给您裹身上了。”
“你敢!”
“臣妾有什么不敢的。”
窗外,苍怜听着这样好的笑声,恍如隔世。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爱笑。可是后来,她走了,他的笑容就再也看不到了。原本以为,他会一直是皇城之中,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没想到,阔别多年,他又活了过来,还是因为另一个女人,活的有滋有味。
苍怜只觉得讽刺,她恨褚怜月当初狠心揭穿了她的身份,让她和褚培源再无缘分。她恨太后,给她活下来的机会,却不让她留在心爱之人身边。如今,她也恨岑慕凝。
她没有的东西,竟然被这个女人轻易得到,凭什么?
冷风萧萧,她长身而立在这样的夜色之中,只觉得心里的怨恨燃烧到极限。马上就要从将她烧成灰烬。
“谁?”青犁端着药汤过来,远远看见一个黑影鬼祟的站在窗外,顿时心惊肉跳。
苍怜避开她的视线,迅速的离开了凤翎殿。
“快来人,有刺客。”青犁惊讶那人竟然眨眼间就消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快来人,有刺客。”
殷离最先过来,顺着她指的方向追出去。
青犁端着药汤,硬着头皮走进内室:“主子,娘娘方才侧窗外有刺客逗留……”
不知道为什么,青犁的心慌的厉害,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殷离已经带人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