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未央宫,侍婢们清一色的淡青色裙褂,如同枝上新冒出的柳叶儿,叫人神清气爽。
庄凘宸对殷离使了个眼色,随行的人便被留在了殿外。
苍怜这时候才独自一人迎上前来,一件粉色的薄纱裙衬得她双颊粉红,娇俏妩媚。走来的步伐轻盈而灵动,纤细柔软的双手就这么自然的搭在庄凘宸的肩上,双腿盘上那结实的腰肢。
“皇上怎么这时候才过来?叫臣妾望眼欲穿呢!”
“调皮。”庄凘宸托着她的后腰,满眼宠溺的说:“朕自然要先处理完朝政,才能来陪你。还当是从前在瑞明王府么。”
“是啊。”苍怜贴在他有些冰凉的脸庞,凑近耳畔软语:“臣妾最怀念的,就是在瑞明王府的日子。虽然那时候,臣妾只能偷偷陪在皇上身边,却是最不用顾忌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全然不像现在……”
“怎么?”庄凘宸听得出她是话里有话,少不得皱眉:“有人为难你?”
“怎么会呢!”苍怜仰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笑容明媚:“皇后娘娘对臣妾格外关怀,成日里总叫人送东西过来。大到瓷器摆设,小到吃穿用度,没有一样不细致的。就连臣妾宫里的御厨都是皇后娘娘命人亲自挑选,就怕臣妾会不喜欢。”
“皇后待你好,是你的福气。”庄凘宸捏了捏她的鼻梁。
“是呢。”苍怜违心一笑:“可臣妾兴许是独来独往惯了,总不知道该怎么回馈娘娘的好。若说送东西过去……皇后娘娘是正宫娘娘,后宫之主,臣妾宫里哪有更好的东西让娘娘满意。若说做些糕点些花样什么的,听闻娘娘身边的婢子手艺都格外精湛,就怕臣妾这点本事根本拿不出手。”
“你怎么顾虑这样多?”庄凘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择了一处落座,却仍然这样抱着她。“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你的心意,皇后必然喜欢。”
“皇上说的是。可是娘娘给臣妾的是最好的,臣妾也不想敷衍了事。”苍怜这才从他身上挣脱下来,笑吟吟道:“皇上您这么一说,臣妾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真有拿手的本领。还是皇上亲自传授的呢!皇上可还记得吗?”
“你是说,做陶罐?”庄凘宸自然记得。内时候她打碎了一件陶器,偏是街市上买不到,懊悔的不行。于是他就让人在瑞明王府建了个窑炉,手把手的教她做陶器。
“皇上果然还记得。”苍怜笑弯了眉眼:“若是臣妾亲手做一个,皇上再替臣妾把把关,说不定皇后娘娘真的会喜欢呢!”
“也好。”庄凘宸总觉得这些年,让她吃了很多苦。所以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满足。“朕这就让人去准备。”
“多谢皇上。”苍怜又腻歪进了他的怀中。
“皇上……”外头是梁宝的声音。
“何事?”庄凘宸有些不满的问。
“皇后娘娘身边的冰凌过来了,说是缨妃产期也不远了,伺候太后有些吃力。想着恭嫔也禁足多时,所以想……”
“准了。”庄凘宸没等梁宝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吐出这两个字。
“遵旨。”梁宝硬着头皮退了下去,不敢再打搅皇上的兴致。
“皇上。”苍怜不解的看着他:“梁宝话还没说完,您就知道皇后娘娘所求何事啊?”
庄凘宸轻轻揉了揉她的脑仁:“皇后平衡着后宫,朕自然知道她的心思。”
苍怜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她原以为,岑慕凝之所以得宠,不过是因为背后有岑氏和褚家两座大山,所以皇上需要她管制后宫。但如今看来,她也并非只有母家可以依靠。似乎这些日子,皇后与皇上之间也渐渐的形成一些默契,这种感觉让苍怜觉得害怕。
知音人与知心人,恐怕只有一字之分。
“怎么了?”庄凘宸见她有些失神,不免奇怪。“有心事?”
“臣妾……”苍怜的脸上流露出担忧,唇角也捕捉不到笑容。“臣妾是羡慕皇后娘娘,能为皇上分忧。可臣妾对后宫诸事一点都不懂,还处处让皇上为难,这种感觉叫臣妾害怕。如果有一天,皇上不再愿意包容臣妾,甚至嫌弃臣妾那可怎么办……臣妾除了皇上,一无所有。”
“别胡说了。”庄凘宸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朕怎么会嫌弃你。比起你受的苦,你惹的这些麻烦根本就不算什么。褚家的事情,朕已经平息了。有皇后从中周全,很快就能翻过去这一页。至于母后那边……”
庄凘宸一直都不喜欢太后,这些年都没有变。这压在他心底的这个秘密,除了苍怜,这世上没有别人知晓。“你是知道的。”
“皇上别说了。”苍怜用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抚住他的唇瓣:“都是臣妾不好,让皇上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咱们不说这些了,臣妾今天穿的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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