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赵初心照例端来早餐,轻手轻脚的摆上圆桌。
“师父,用早膳了。”说完,她毕恭毕敬的退到一旁。
上官渊一向习惯早起,此刻天已经大亮,他却一反常态的躺在床上。
良久后,一只苍白得仿佛毫无血色的手从厚厚的帏帐中伸了出来。
他随意摆摆手,声音微弱:“拿走,今日不用你伺候。”
赵初心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师父,不吃东西您的胃又该疼了,好歹吃一点。”
上官渊:“不碍事,退下吧。”
赵初心悄悄觑他一眼,知趣的退下。
她轻手轻脚的带上门,转身的瞬间,眸中浮现的一种是掩不住的阴冷。
为了救柳晴,上官渊连着招了两回鬼轿,又花费不少精力破除她的九宫八卦阵,连同最后的五雷咒,他昨夜损耗的灵力太大,这两天怕是下不来床。
赵初心轻轻的笑起来,笑容可掬的冲着路过的道友打招呼。
俗话说得好,趁他病,要他命。
她心情很好,因为到了今天晚上,柳晴必死无疑。
*
半夜三更,赵初心在床上睁眼。
听着周围熟睡的鼾声,她用黄符制出一个替身,自己则悄悄出了门。
小雨已经在山门外等候:“主人。”
赵初心踱着步子过来:“刀,带来了?”
当初与上官渊相遇的时候,她为了不让他起疑,将那把煞气极重的鬼头刀交给了小雨。
小雨:“带来了。”
赵初心摸上刀柄,刀身在月色下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今晚她会用这把刀结束柳晴的生命,被融入煞气的鬼头刀刺死,她的灵魂将受到重挫,哪怕不魂飞魄散,也很难再成形。
她倒想看看,上官渊是否有通天的本事,可以救她一次又一次。
黑虎一跃而起,驮着她在夜间疾跑。
她紧紧攥住它的毛发,望着天边的明月,整个人忽然陷入了一阵恍惚。
大概遇到的故人多了,她最近总是忍不住回忆起那些被尘封已久的往事。
其实在前世,她的出身并不差。
可她虽然生在官宦之家,母亲却是个最不得宠的四房小妾,人老珠黄一早被父亲所弃,更在她不足三岁的时候撒手人寰。
后来父亲觉得自己这两年官运不佳,认为是家里的风水出了问题,于是在多番打听下,找来了一个在当地颇有名望的道士。
听说那道士刚入门,便指出她命中带煞,是克亲克子的命格。
她年幼丧母,加上本身也不得宠,父亲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将她送走了。
想到这,她冷冷一笑,假如不是因为宫中太后整日被邪物缠身,那个男人又怎会想起她来?
她当时年少,心中还存着一点天真,天真的希望那些曾今视她如脚底烂泥的“亲人”也能将她当做至亲对待。
说到底,那时候的赵初心对“家”还存着希望,她也是个人,也希望有人爱,有人关心。
可这些人是怎么对她的?
她还记得刚见到赵初晴那会儿,她正在院子里和赵初蕊放风筝。
碧蓝的天空下,两个精致美丽的女孩在那无忧无虑的又笑又跳,这等悠闲和快乐,是从小生长在道观,被当做小杂役一样长大的赵初心所感受不到的。
她盯着赵初晴看呆了,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她不仅长得好,就连眉宇间都溢满着如月的温柔。
赵初蕊发现了她:“你是谁呀?”
赵初晴闻言看了过来:“初心?”
赵初蕊:“她就是赵初心?”
赵初晴语气虽然温柔,言语间却多了丝责备:“初蕊,她是你二姐。”
赵初蕊嘟起嘴,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二姐。”
*
小雨跃上枝头又猛的落地,剧烈的起伏令赵初心从回忆中清醒。
温柔美丽,端庄得体的大姐,是她对赵初晴的第一印象。
可就是这样一个善良可亲的笑面虎,在背后狠狠捅了她一刀,甚至抢走她所珍视的一切。
柳家在晋宁县的房子是一幢法式小洋楼,黑虎从远处奔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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