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玄奇手段?”
此时已经将末代气运悉数转化为浩然气的李清羽缓缓闭上眼睛。
许多本不属于他的前尘旧事浮上心头。
当年绝岛最后一战,萧皇正如日中天,与张载讲过一番道理。
那时还不是萧皇的萧煜问张载,既然他已经亲自登门拜访,以国士之礼相待,诚意十足,为何还要横加阻拦?
张载回答说,人生在世,总要有所坚持,不是谁都愿意做一棵墙头芦苇,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最后他还给萧煜一句忠告,得民心者得天下,纵使你武功鼎盛一时,也终难盛过一世。
萧煜听完之后放声而笑,说大郑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今问鹿死谁手,老先生却言民心二字!殊不知百姓愚昧,民智未开,哪里有心可言,有意可说。
现在看来,大郑已亡,大齐已立,是萧煜对了,张载错了。
当年萧皇因为张载的反抗,大怒之下曾经说过,要敲断读书人的脊梁,打折士子文人的膝盖,看看所谓的风骨,到底有几斤几两?”
如今看来,帝王一怒果然不同凡响,当下的儒门竟是只剩下徐经纬之流。
李清羽睁开双眼,伸手正衣冠,轻声道:“为天地立心。”
随着这五个字从李清羽口中说出,天幕之上再显异象,原本只有一线缝隙的云层开始向两侧散开,仿佛云后有仙人伸手,要拨云见日。
为天地立心,便御天地之力。
天地为止色变。
一轮红日从黑云之后缓缓探出。
徐经纬的脸色大变,身形向后急退。
不过李清羽并非针对他,而是对李紫剑出手。
若是张载,遵循儒门天地君亲师的规矩,必然不会对自己的生身之父出手,可李清羽终究不是张载,他心中有积压二十年的大怨气,一日不吐便一日不得畅快。
“父亲,请归老。”
李清羽携带天地巨力大踏步向前,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清闲居根本承受不住这等天地威压,开始缓缓下沉。
李紫剑脸色难看,略微踌躇犹豫之后,未退,不但不退,反而是手持紫剑朝李清羽狂奔而至。
李清羽缓缓摇头,抬起一手。
天地为之共鸣。
整个江陵城似乎都在震颤不休。
徐北游带着吴虞向后飘退,龙王与黑衣男子则是冲天而起,立于半空。
这一剑倾注了李紫剑的毕生修为。
剑上有日月光华显现,一道剑气长河如同银河挂于九天之上,星河灿烂。
一剑落,气自生,华如星,星落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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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羽轻声道:“我辈儒生所愿,无非大同二字。”
落下的星辰落在距离李清羽还有三丈之远时,骤然凝滞不动。
在李清羽身前有一方独立于世外的小千世界,名曰大同。
带着日月华彩的剑气长河随后而至,一鼓作气地冲到了李清羽身前三尺之内。
然后也就止步于此。
李清羽以两者夹住了李紫剑的剑锋。
李紫剑脸色骤然苍白,片刻后,七窍中有鲜血流淌。
他赌上毕生修为的一剑,输了。
境界一泻千里,再无地仙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