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徐北游背着剑匣独自走在洛水之畔,正值肃杀秋季,越是临近陕州,越是能感受到天高地阔,身处其中,越是能感受到自身之渺小。
在徐北游身侧不远处的滔滔洛水连通了陕州和豫州,此时浓郁的水汽弥漫开来,使河面上隐约笼罩了一层蒙蒙雾气。
徐北游透过雾气向前望去,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渡口,有船夫撑船来回渡人,走近之后,发现撑船的是一对衣着寒酸的爷孙,老人和小孩都是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羊皮袄,不同的是老人手里拿着撑篙,站在船头,而孩子则是坐在船舱中,露出一张不算白净的脸蛋,正轻轻打着哈欠。
老人看到徐北游后,笑呵呵问道:“这位公子要过河吗?”
徐北游怔了一下,看了眼老人和孩子身上的羊皮袄,笑着答应一声,问过了价钱,递给老者船钱后便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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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见有人上船,揉了揉惺忪睡眼,用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徐北游。
此处水势平缓,不过也河面开阔,想要划船到对岸差不多要大半柱香的功夫,徐北游坐在船上随口问道:“老人家是本地人士?”
正在乘船的老人咧嘴一笑,“老汉是陕州人士,前些年年景不好的时候,搬来了豫州,没有手艺,也没有田地,就只能靠摆渡为生,说起来也是多亏了这条大河,不但给了老汉一口饭吃,就是赶上草原蛮子的骑兵南下,也不从这儿过,这些年来倒是一直平安无事。”
徐北游稍稍惊讶:“如今太平盛世,草原蛮子的骑兵还敢兴风作浪不成?”
老人叹息一声,“早些年先帝爷在世的时候,那些草原蛮子的确不敢兴风作浪,不过这十几年来可是不比以前了,每逢秋冬之际,总是有草原骑兵南下劫掠,他们也不怎么杀人放火,就是抢粮食。”
徐北游脸色略微凝重几分,问道:“陕州和中都是朝廷西北大军驻军所在,难道他们就不管吗?”
老人苦笑道:“咱们不过平头百姓,哪能知道那些将军们是怎么想的。”
徐北游缄默不语。
老人接着说道:“有几个去草原做生意的过往客商曾经对老汉说起过,草原那块苦寒之地六月就下雪,到了冬天之后更是遍地白茫茫一片,人和牛羊都要冻死,那些草原蛮子没有办法,只能南下劫掠。”
一直没有说话的孩子忽然问道:“爷爷,草原那里除了草还有什么?去那里能做什么买卖啊?”
老人顿时语塞,关于草原的事情,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这辈子从未去过草原,甚至连半个草原蛮子都未曾见过,又哪里知道那些过往客商去草原做什么生意。
徐北游不愿老人尴尬,笑着解释道:“做草原的生意,其实就那么几样,咱们大齐这边有茶、铁、盐,草原那边有牛羊和马匹,一般在我们这儿卖一钱银子的茶叶,放到草原便能卖到一两银子,而在草原到处都是的骏马,放到我们大齐则是几十两银子的高价,那些客商用盐、铁、茶换取马匹,然后再将马匹带回中原贩卖,一来一回就是十几倍的利润,不过无论茶、铁、盐,还是马匹,都是朝廷严加管制的东西,若是不经朝廷允许私自贩卖,便是走私,若是被边军抓住,按照律法是要砍头的。”
“砍头!”孩子唬了一跳,又问道:“既然要砍头,那为什么还会有人去做生意呢?他们不怕死吗?”
“他们当然怕死。”徐北游淡笑道:“可财帛动人心,只要做完一票买卖,便能有成百上千两银子的收益,这可是一般人家一辈子也挣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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